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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畫像。 網上圖片
戴永夏
只要留心時事，大概不難發現，近幾年來，「作秀」一詞使用得相當頻繁，什麼官員作秀，明星作秀，作家作秀，學者作秀……凡是能「表演」的地方，都不乏作秀者。一些人對此道頗為熱衷，樂此不疲；而「觀眾」卻產生了審「美」疲勞，甚至深惡痛絕。因此筆者也想探究一下，這「作秀」到底是啥貨色？
翻翻詞典，得知「作秀」這個新興詞來自港台，是英文show的中文表達，其意一是表演、演出；二是展覽宣傳活動；三是弄虛作假，裝樣子騙人，含有誇大其詞和作表面文章的意思。我們通常所說的作秀，主要是指後者。用句通俗的話說，就是裝腔作勢，故意賣弄。而擅長此道者，自古就不鮮見。春秋時期的那個東施姑娘，就因作秀出了名。
東施的故事出自《莊子．天運篇》，說是美女西施病了，手扶胸口，皺著眉頭，那樣子比平時更美了。同村的醜女東施見了，也生硬地模仿西施的樣子，皺眉蹙額地招搖過市，卻比平時更醜了……莊子將此事寫進書中，後人又編成「東施效顰」的成語，讓這位清白姑娘貽笑千古，實在有點小題大做。因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身為少女的東施模仿一下美女，既未傷害他人，也沒危害社會，何錯之有？世人如此待她，顯然很不公平。
跟東施相比，一些政治家作秀，那就高明多了。比如素有「奸雄」之稱的三國時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曹操，就是個慣於作秀的老手。有一次，他發兵宛城，號令三軍：「大小將校，凡過麥田，但有踐踏者，並皆斬首。」軍令如山倒，誰敢違反？於是騎馬的士卒經過麥田時，都下馬以手扶麥，小心經過。可是，偏偏曹操自己的戰馬因受驚踐踏了麥田。他讓執法官給自己定罪，執法官認為不能處罰統帥。他卻堅持認為：自己制定的法令自己卻違反，怎能取信於三軍？即使他做統帥的犯了法，也該受到懲罰。但因自己重任在肩，還不能死。於是他舉劍割掉自己一綹頭髮，擲在地上，傳示三軍：「丞相踏麥，本當斬首號令，今割髮以代。」曹操的這一「割髮代首」的「精彩表演」，十足暴露了他的奸雄本色。因為誰都清楚，一綹頭髮遠沒有一顆腦袋值錢。但他這樣做，一是為了嚴明軍紀，二是為了不損害群眾利益，從動機到效果都是好的，因此也無可厚非。
曹操的作秀儘管高明，但在今天看來，還太「小兒科」。當今一些貪官作秀，那功夫可就深得多了。他們撒謊不臉紅，作惡不愧心，明裡高調唱得山響，暗裡貪腐肆無忌憚，那「秀」作得十分到位。不久前各大媒體曝光的《河南四任落馬交通廳長的「廉政名言」》，就很具代表性。該省四任交通廳長相繼因貪腐「落馬」，「落馬」前都曾發表過極其嚴肅而有特點的「廉政名言」：第一任「落馬」廳長曾以寫血書的方式向河南省委表白：「我以一個黨員的名義向組織保證，我絕不收人家的一分錢，絕不做對不起組織的一件事……」，但他卻因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5年；第二任一上任，便向河南省委表示，一定要吸取前任廳長的沉痛教訓，「讓廉政在全省高速公路上延伸。」不久，他也因受賄、挪用公款罪被判處無期徒刑； 第三任剛上任時也表示要吸取前任廳長的教訓，並信誓旦旦地保證：「不義之財分文不取，人情工程一件不幹」。結果不久他也因違紀違法被查處。 第四任上任後的「廉政名言」是「常修從政之德，常思富民之策，常懷律己之心。」結果他照舊違紀違法，被紀檢部門調查處理。這些腐敗分子的共同特點是作秀作得「真」，高調唱得響，壞事作得絕。他們作秀，從動機到效果都乏善可陳，因此群眾對此深惡痛絕。
當然，當代貪官作秀，並非一無是處，它也從反面給我們上了一課，讓我們對官員作秀有了更為清醒的認識。那些喜歡作秀的官員，多半是想用「秀」出來的「完美」，掩蓋實際上的醜陋。比如，那標榜自己清正廉潔的，多半身上不太乾淨；那大搞形象工程的，多半在群眾中形象很差；那喜歡賣弄學問、展示才藝的，多半是不學無術、平庸低能之徒……因此，要想看清作秀官員的嘴臉，最好的方法是「反其道而行之」，誠如魯迅所言：「自稱盜賊的無須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稱正人君子的必須防，得其反則是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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