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名叫陳大文或Peter Chan,每個人的名字都饒富意義。古時中國人的名字是分開的,但兩者關係密切。名小時候已經有了,字則20歲行冠禮時才立。家中長輩以名稱呼,字則讓平輩或晚輩所稱。諸葛亮字孔明、張飛字翼得、秦觀字少游、陸游字務觀,均不難理解名與字互補的關係。韓愈字退之、朱熹(光明的意思)字元晦(昏暗的意思),均不難看出名與字相反的意思。白居易字樂天、弟弟白行簡字知退,居易而樂天,行簡而知退,兄弟倆完全體現儒家「居易行簡」的理念。
英文名字 多有典故
英語世界也有名字的故事,很多英文名皆來自《聖經》或希臘神話故事。例如「Matthew─馬太」、「 Simon─西門」、「Athena──雅典娜」(代表智慧)、「Narcissus─水仙子」(代表自戀)。由於「水仙子」在希臘神話中因極度溺愛自己的倒影而抑鬱致死,因此在文學批評中有「水仙子現象」一語,即代表作品中的人物角色有自閉及自戀的傾向。張愛玲筆下小說經常出現此類人物,同時也是作者的自我寫照,因此胡蘭成以「民國世界的臨水照花人」來形容她。
西風東漸,外國人以洋名稱呼子女的習慣在香港社會蔚然成風,甚至有時遷就洋名而改一個音譯的中文名。例如「Raymond─偉文」、「Park─柏基」。在網上找資料時竟發現唐德剛說最討厭中國人改洋名的胡適替女兒取名「素斐」,原因是紀念胡的曖昧情人「Sophia」云云。背後故事孰真孰假難分辨,只知道洋名譯作中文名的例子比比皆是。
用在俚語 意義難尋
話分兩頭,余光中曾在散文〈戲孔三題〉裡戲稱孔子洋名「Johnny」(字「仲尼」),杜甫洋名「Jimmy」(字「子美」),韓愈洋名「Charlie」(故鄉「昌黎」),實屬開玩笑性質之作。可是,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不難遇到一些以英文名字組合而成的俚語(slang)或慣用語(idioms / idiomatic expression),例如「Lazy Susan」,這是說蘇珊很懶?不,它實指圓桌中央的旋轉托盤,屬美式英語,英式英語為「dumbwaiter」。又如「Peter Pan collar」,「collar」本指襯衣領口,加上「Peter Pan」,意指圓形的圍頸領口,多用於女性或兒童服裝。「Jack of all trade」即中文的「周身刀無張利」,「Uncle Sam」即「美國政府」,又「Dear John」解作「絕交信」。
Peeping Tom 泛指偷窺者
不知是否Peter較Paul容易受騙,所以英文的「to rob Peter to pay Paul」實指挖東牆來補西牆,就像有些人申請新的信用卡借貸來還「舊卡數」。而「Charley horse」不是指Charlie的馬,其實與「cramped」一字差不多意思,解作抽筋或痙攣。一杯的咖啡除了以「a cup of coffee」形容外,用「a cup of Joe」來得更地道。我們非常熟悉的手機程式「Talking Tom」是隻有趣的貓兒,用奇怪的聲音模仿別人的話。但英文成語「peeping Tom」的阿Tom就真讓人可恨,因為這個Tom泛指偷窺者、有窺探淫癖的人,如那些悄悄在更衣室外窺視別人更衣的就是peeping Tom了。當阿Tom遇上阿Dick和Harry就成了一英文成語「Tom, Dick and (or) Harry」,指一般普通人,實在有點像我們說的「張三李四」,可能這3個名字太普遍了。而「She claimed herself my old friend, in fact I don't know her from Adam 」裡的don't know somebody from Adam就指完全不認識某人。從以上例子,你會發現俚/成語中的英文名實與其意義難以找出直接關聯,我們惟有多看、多閱讀英文影片、書本,從中留意那些地道英語,緊記如何運用,才會把那些巧立的「名目」用得其所。 ■香港專業進修學校語言傳意學部主任 李慧文及講師區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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