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緩 緒
「我想知道的是老爺子那間畫室的鑰匙在誰手裡?而且要是老頭子留下了遺囑什麼的,我想也該是時候拿出來當著我們一家的面公佈一下了吧。」
三個孩子在客廳裡你追我,我避你地早已亂作一團。孩子們的母親看到豐瑞走開後便一屁股坐到了丈夫的身邊以示支持。
「記住,該問的話可別忘了問。要知道我們一家大小地來這裡一趟並不容易。」
「別緊張,我要是忘了說什麼,你不也一樣可以補充嗎。」
正在抽煙的豐涵因手機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從外衣口袋裡掏出後便開始接聽起自己的電話來。
「看來他們是知道消息了。」
走近正在小客廳裡看電視的母親身邊時,豐瑞低下身來在母親的耳邊輕聲地說道。
「從哪裡知道的?」
「我也不清楚。」
「他們想幹什麼?」
「打算要畫室的鑰匙和老頭子的遺囑。」
「哼,哪有這麼簡單。隨他們去吧。不過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畫室的鑰匙一直就不在我們手裡。」
「當然。」
發現豐家的長子又從小客廳裡出來時,豐涵很快停了手機,又重新接碴說道﹕
「我說啊,不論你願不願意和我算一算這筆賬,我心裡可一直就有那麼一本子清清楚楚的賬了。這房子本就該有我父親的份。上輩人既然都已不在了,聽著,我這可是先把話說在前面,我叔叔留下的所有產業,我便理應仔細地參與盤點!」
雲朵用茶盤托著一杯奶茶,交到老太太手裡時輕聲問道:「夫人,一會兒的午餐應擺在哪裡?」
「端過來在我這兒吃吧。要是不留他們用餐,我想用不了多大一會兒,這大大小小的一家子也就該走了。」
「不,他們帶了食物。剛才還去廚房問我借用微波爐,準備替帶來的食物加熱呢。」
「真是討厭。」
豐涵用同樣的坐姿,像剛來時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只見他一邊不斷晃動著那條高高翹起的腿,一邊仍慢條斯理地只管抽著煙。
三個平時就缺乏管教的孩子這時早已跑進後院,並踩進花壇,開始採摘起花來。
「那是我的,我要那朵最大的。」
只聽女孩中的一名說。
「什麼你的我的,一會兒讓雲朵看見了,就不讓採了。」
「媽媽進門前說過,說這個家有一半理應是我們的。所以花園的花也應該是屬於我們的。」
「噓,小聲點,別讓別人聽見了。因為至少現在還不是呀。」
「我的,我的,是我先看見的。」
說著,兩姊妹又互不相讓地爭奪起來。不大一會兒功夫,便見那兩位做姐姐的不僅在自己的腦袋上插滿了鮮花,還用那些從花壇裡採集來的各種各樣的花朵替身邊的弟弟做了一個大大的花環,並直接為他套到了脖子上。
「啊呀,這可是先生親手種的花呀,你們瘋了嗎?你們這是算在幹什麼呀!」
一見這副情景,本來正在廚房忙著做午飯的雲朵便急著跑進了後院。
「天啊,好端端的花這下子可全都讓你們給毀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呀!」
聽著女傭從後院傳來的呼聲,那位正在廚房弄食物的母親只是朝子女們看了一眼,臉上並不帶任何責備的神情。
日頭已偏西,吃了從家裡帶來當午餐的食物後,豐涵歪在沙發上發著鼾聲睡了一大覺。
在這段時間裡,因客廳內到處都充滿了濃重的二手煙的氣味,雲朵曾不斷地開窗,關窗。同時又不停地收拾屋子,把那些隨處亂扔,丟得到處都是的的果皮、煙蒂,以及一個又一個帶吸管的飲料包裝扔進垃圾袋去。直到窗外的天已完全黑下來時,才好不容易把這一家五口送出了大門。
30
巴黎城郊一套豪華的公寓。
戴上了一副墨鏡,頭上加了一頂白色草禮帽的豐瑞按了帶密碼的門鎖後步入了公寓的大堂。一副不希望被人認出他是誰的樣子。
當他走進電梯時,發現裡面已有一對像是從底層停車處搭乘上來的老年夫婦。
這兩位穿戴講究的鄰居像是知道他是來找誰似的,對他露出了一種不屑的神情。
出了電梯,摘下眼鏡和禮帽,豐瑞剛走進那套屬於自己物業的公寓的門,便被屋子裡向他迎來的一位較有風姿的金髮女郎用光裸著的兩條胳膊,摟住了脖頸。
「當家的,你總算是現身了。喂,我是米露,你能分得清楚嗎?別把我和你其他的那些女人攪在一起搞混了。」
一聽她這麼說,剛進門的豐瑞便應付性地用唇在她搭在自己肩上的一條胳膊上碰了下,小心移開她的胳膊後,才直接朝著裡面的臥房走去。
(本故事由電影劇本《紅房子》編寫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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