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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絲
學生時代的早上,經常是鬧鈴響到最後一聲才掙扎著從床上跳起來,匆匆刷牙洗臉,看看上課時間已到,來不及在家吃早餐了,趕緊猛灌幾口涼開水,衝出門飛身騎上自行車,蹬到國營飲食店門口買兩隻開口棗。有時蹬得急了,涼開水在空蕩蕩的腹內晃蕩翻騰不已,這時就把節奏稍稍放緩下來,一手扶著自行車把,一手拿著開口棗邊蹬邊啃。兩隻香甜酥鬆的開口棗落肚,精神也會被這份溫熱的甜蜜所感動,原來低沉的情緒也隨之振作起來。
開口棗是用麵粉和雞蛋揉勻、用油炸成的甜點心,也有地方稱為「開口笑」,因其經過油炸,會綻出一個裂口,像是人咧嘴憨笑的樣子,故得名。在眾多的早餐食品當中,開口棗並無過人之處,方便、價廉是其最主要的攬客標籤。過去的國營飲食店,都會把開口棗作為主打點心之一,也就是看中它賣相好、價廉親民的屬性。不過,做開口棗是一件頗為辛苦的事情,大師傅凌晨三四點鐘就得起來準備。先往富強麵粉裡打幾個雞蛋,再加入糖和少許泡打粉,然後使勁地揉搓。因每天銷售的量很大,揉麵的工作,大都是由精壯的男性師傅來完成,體力稍差的人,是吃不消的。待到麵團被揉至徹底綿軟均勻,揪成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劑子,裹上白芝麻,即可下油鍋炸。及至標誌性的裂口出現,裡外皆酥,就可撈起出售了。
剛炸好的開口棗,筋韌之中又略具彈性,芝麻遮蓋不到的空隙處,因發酵形成的一個個小氣孔清晰可見,由此更增加了開口棗的誘人賣相。一口咬下去,甘香酥鬆之外,還帶有輕微的焦香,甜淡適中而又不乏韌勁,但絕不粘牙,即使一口氣吃上三五個也不會感覺膩。不少老人也看中它香酥有嚼勁,買一兩個就著普洱或單樅慢慢啃,是不錯的午後配茶點心。
以往過年,年貨的品種較單調,有些還需用票才能買到,不少家庭會自製開口棗作為年貨。如今的吃食多了,開口棗也少見了,更多的時候,是被當成回憶的引子。因為人們每當想到開口棗,那些留存在記憶裡的美好片段,就會被一一翻起,咀嚼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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