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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11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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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故土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3-04-11]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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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趙無極在台北張大千家。

 在法國的前十年,趙無極仍局限於敘事性的繪畫主題,《父親的花園》、《暴風雨前夕》、《分裂的山》。但是,西方的繪畫傳統又迫使趙無極不得不陷入這種敘事圈套。直到有一天,趙無極在自己的畫中,惶恐而驚喜地發現,原來它們竟蘊藏著自己的情感。早年對色彩和空間的反覆捕捉和錘煉,使他輕易地找到了表達自己情感的直覺,他終於知道,自己輾轉海內外多年,歷經顛簸與磨礪,最終找到了自己畫筆的出口。

 趙無極為了展覽「西方的誘惑」,在1962年完成了十幅版畫作品,此次畫展由法國文化部長安德烈.馬爾侯所籌劃。由於他的支持,趙無極得以於1964年入籍法國。1976年,國立現代美術館展出了9幅由趙無極於1950年至1975年完成的館藏畫作。接下來的10年,對趙無極而言,則是揚名畫壇的全新生命階段。

 1980年,趙無極在暌違15年的紐約皮耶.馬蒂斯畫廊辦展。他同時受聘於享有盛名的高等師範裝飾藝術學院,擔任教授。趙無極在其80年代以後的作品,隨著年齡及閱歷的增長,注入了較多的溫情與靈逸,激情與對立則逐漸融進雲彩或水氣中,在他1986年的重要作品《向馬蒂斯致敬》中,人們可以發現他的改變——更注重畫面的調和,色彩也更為流暢。

 1981年,趙無極於巴黎大皇宮美術館舉辦個展,這次展出相當成功,因此在1982年於東京再次展出,隨後趙氏受邀至香港以及新加坡。其後,中國文化部長也邀請趙無極回國,分別在國立北京美術館與他學習繪畫的地方—杭州藝術學院舉辦展覽,這是個對藝術家相當重要的根源回溯。

 趙無極的作品在滿足了西方世界的東方想像之同時,連他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是,有一天,他會重新回歸到曾被自己刻意回避的傳統,重新回到一度努力衝破的原點之上。

 2002年,趙無極當選法蘭西藝術院終身院士,成為繼朱德群之後當選的第二位華人畫家。他和貝聿銘一道,成為法國人心目中最重要的兩位中國人。然而,年過八旬後的趙無極距離真正的傳統反而越近,就像漂泊與背離之後,他最終回歸到60年前曾被自己親手剝離出畫筆的黑白夢。他在自傳中平靜地述說起命運對他的垂青,「歷史就是這樣把我推向了遙遠的法國,讓我在那裡生根安居,然後又讓我重返中國,使我內心最深處的追求終有歸宿。」

 法新社指出,趙無極被譽為「西方現代抒情抽象派大師」之一,其作品享譽國際畫壇。法國著名詩人克羅德.華認為,趙無極的抒情抽象畫是融合東西方文化的傑出代表,「認為不同文化是對立的,東西方文化從根本上不相容,對這類危險的神話,趙無極是個有力的反證。」趙無極一生致力於藝術的世界,然而他以人為本的藝術精神,或許更勝一籌。故而也難怪這樣一代畫壇宗師辭世之後,留給藝壇的悵惘遠遠超乎對他作品的討論本身,而更標誌著一個時代的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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