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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 國
讀中學的小兒，去年冬天認識了同校一個女生，談得很有默契，談呀談的，居然談起戀愛來了。有時還向我提出戀愛問題，要我給他解答。但每次提問題之前，都會問我有沒有談過戀愛。我說這不是廢話嗎？沒談過戀愛，怎會有你的母親，又怎會有你？
他對我說，他的愛是永恆的。我心裡就想起中學時代的歐西流行曲《Puppy Love》，反正青春期嘛，把短暫的愛情都視作永恆。
果然今年夏天，我問他進展得怎麼樣，他說：散了。我本來想問他，散了，會不會有感觸想寫點散文來懷念一下，發洩一下。但心想，他不像我讀中學時，是個文藝青少年。而且那個時代的文藝環境，香港根本就消散無蹤了。
散這個字，有很多意義，其中用來形容青少年特別管用。比如零碎和不集中，年輕人總會犯這樣的毛病，尤其是在談戀愛時，對於學校的功課，對著書本，想著戀愛中人。
散，是閒散。小兒在戀愛期間給我的感覺，就是閒散得很，走到哪裡都在講電話，連吃飯也不專心。除了戀愛，什麼事都散散漫漫的。
散，是飄逸，是灑脫。對於愛情，想像中很飄逸，但失去時卻灑脫不了。最後的結果，是把生活弄得零零散散，雜亂不堪。
還是我們這些老夫老妻好，飯後一起到公園或海邊散散步，就不會輕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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