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回顧人生,我可以說是一個「周身刀冇張利」(恕我用廣東俚語,意思是說興趣廣泛但都不精)的人。
比如說,青少年時代,體育興趣廣泛。打籃球、乒乓球、游泳以至中年學會的羽毛球,樣樣都會,但不精。參加比賽,只能當「候補」之列。見到許多體育明星,只有羨慕的份兒。
讀書更雜。少年時愛好文學,十二、三歲便學寫小說,成年後也筆耕不輟,但離成家差得很遠。
大學學的是化學工程,原想科學救國,並想當個工程師,想不到竟是一畢業便轉行。當年同級的好友,許多都成了大學教授,學術上頗有成就。一參加校友聚會,便覺汗顏。
就以我一生長期參加教育工作,但也不是一位教育家。並沒有頗有真知灼見的教育論著,自覺只是一個在教育陣線上打滾打雜的「雜家」。因為在我這一生辦教育的期間,大部分時間必須與港英統治時期英國人的政治圍剿進行鬥爭,又要為辦學中的經濟困難籌謀。政治上、經濟上的問題如懸在頭上的兩把劍,怎容得你鑽在象牙塔裡研究教育理論?
回歸了,退休了,學校的政治上、經濟上的困難基本上消除了。但香港的政治局面卻不平靜。以我的性格,不平則鳴。於是「轉行」寫政治評論,指點江山,以文會友。倒也自得其樂,使晚年不致過於寂寞。
壯年時遨遊世界,三十年間,力爭時間遍遊五大洲六十餘國,得以開拓眼界,了解世情。原應仍有十年光景,可以擴大旅遊版圖。可惜二○○三年在歐遊中出現眼疾,匆匆回港就醫,以致當前視遠遊為畏途。特別是神州大地,就是西藏未曾遊過。今年暑假,同事們組團前赴西藏,自己只有羨慕的份兒。
四年前添了一個活潑的小孫兒,算是上天賜我晚年的一件禮物。但看到同齡人中不少人已有曾孫,不禁心存羨慕。兩個大孫兒孫女,都已是適婚年齡,你們何時了卻老祖父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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