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失落後的回歸 日本當代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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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隆著名的太陽花系列。

直到今年拍場發出強烈信號，大家才猛然意識到，日本當代藝術在經歷了十年發展後，發生了多麼大的變化。

近年來被歐美大型美術館重新挖掘，在當代藝術中佔據重要位置的日本「具體派」和「物派」，草間彌生、河原溫（OnKawara）等一批戰後藝術家地位的躍升，極大的豐富了日本當代藝術面貌，而這批經過重新定義和挖掘的日本藝術家同時也意味着新的市場契機和價格攀升空間，大型藝博會和二級市場中日本藝術家的重新活躍，就是明顯的市場信號。那麼，究竟哪些日本藝術家是近期藝術市場的熱點，哪些又將是未來具有潛力的?早在春拍開始前，非畫廊已經用一場有關日本當代藝術的論壇給出了線索。■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夢薇　圖：由拍賣行及畫廊提供

「走別人沒有走過的路。」這是具體派（Gutai）創始人吉原治良創立具體美術協會時的初衷。「Gutai」是「化身」或者「具體」的意思，該協會於1954年在大阪創立，各個成員風格迥異，作品之間也並沒有明確的美學聯繫，這些藝術家有些人用身體作畫，有些人藏在自動販賣機裡賣畫。

大器晚成的具體派

1958年，日本具體派於紐約首次展覽，卻遭受評論家們毫不留情的批判。西方觀眾只把具體派看作是抽象表現主義的一個分支，時至2013年，隨着一系列「具體派」的展覽登陸西方大名鼎鼎的重要美術館，才重獲西方藝評人的關注。而在紐約古根海姆美術館舉辦的「具體：燦爛的遊樂（Gutai : Splendid Playground）」則堪稱具體派在西方批評界中的「正名之戰」。這次展覽為種種以歐美藝術為中心的藝術形態揭示了鮮為人知的源頭，無論是偶發藝術、極簡藝術，或是大地藝術、裝置藝術、概念藝術、關係美學，都可以在具體派藝術中找到先例。

「燦爛的遊樂場」展出後，對具體派藝術的重新評估不僅震動評論界，藝術市場上亦激起千層浪，主要藝術家的作品不斷出現在各大當代藝術晚間拍場。「古根海姆美術館展覽可謂是促進重新評估具體派藝術家的主要推動力。」論壇中，倫敦蘇富比當代藝術部高級主管及專家亞歷克斯．布蘭奇克談指出。

如果說2013年被重新定義對於「具體派」作品的市場成長僅僅是一個開始，那麼經過一年的發酵，具體派藝術家在2014年的全面增長則是意料之中的。通過統計可以發現，在2014年度成交額前20的日本當代藝術家中，具體派藝術家以黑馬之姿佔據了其中6席，分別是白髮一雄、嵨本昭三、前川強、元永定正、田中敦子以及吉原治良，而具體派藝術家之中，白髮一雄的作品表現尤其出色，不僅年度總成交額達到2446萬美元，僅次於草間彌生排在第二，而在高價方面，白髮一雄更是以5件作品佔據了日本年度高價榜的半壁江山。

白髮一雄

白髮一雄是具體派內最重要的畫家之一，在1955年表演的《挑戰泥土》是白髮一雄此前最為人所知的作品，作品中畫家用自己的身體去撞擊並糅合地上的一堆泥土，直至精疲力盡。「我想要採取的繪畫方式，是如同在戰壕中拚命奔跑一樣，耗盡自己最後一絲力量。」白髮一雄在其同年作品中寫着。嘗試過直接以手指與手掌作畫後，在1956年舉辦的第二屆具體藝術展中，他開始以足繪畫，這種方法一直持續到他生命的末期。

其實在10年前，市場上幾乎看不到白髮一雄的作品，價格也很低，直到2008年，白髮一雄過世後不久，一幅1962年的畫作拍出了72.67萬歐元的價格，打破了他的個人拍賣紀錄，使人們看到了這位日本藝術家的市場潛力。

具體美術協會的重要經銷商鮑爾斯．維伍德（BorisVervoordt）表示具體美術協會的作品價格普遍提升，關注度也大幅提高。「白髮一雄廣受追捧的作品不僅橫跨其具體派時期，還包括其藝術生涯後期的磅礡創作。他的作品受到美國西海岸藏家的強力追捧，同時也逐漸見於世界各地的優秀戰後藝術收藏中，世界上一些重要藏家和機構都在尋找白髮一雄的作品。」維伍德稱，白髮一雄的作品在市場上，博物館與私人收藏中的數量幾乎平分秋色。當然日本藝術市場復甦和日圓貶值也在某種程度上提高了國際藝術市場對於具體美術協會的興趣。

2014年3月，阿塞爾．維伍德畫廊總監Robert Lauwer在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說，「他們愈來愈難找了，」。在香港的阿塞爾．維伍德畫廊裡，他也為白髮一雄舉辦了香港首展，雖然白髮一雄作品的上漲趨勢驚人，但當其價格過快上漲時，想以一個合理的價格買到其作品就變得相當困難了。從理性的角度來講，投資美術史價值以及作品力度均不遜於白髮一雄的其他具體派成員或許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如長期關注日本當代藝術的華式畫廊老闆華雨舟就當場表示：「當大家都關注白髮一雄時，其實他的價格已經與一般人沒什麼關係了。」

戰後藝術家令人矚目

在具體派藝術被歐美美術館重新定義的同時，與其同期活躍於歐美當代藝術界的戰後日本藝術家也獲得了更多的市場關注。如今年86歲高齡的日本「圓點女王」草間彌生在近兩年就到達了其行情的巔峰。她是目前世界上身價最高的在世女藝術家，同時也是後「卡哇伊」時代日本當代藝術的代表性人物。

新千年伊始，草間彌生榮獲諸多獎項，並與路易威登等奢侈品牌進行合作、在紐約高古軒畫廊展出，並在多個大型美術館和博物館舉辦大型巡迴展。與此同時，其Artprice價格指數自2000年以來暴漲了400%。在結束了歐美大型美術館的系列回顧展後，草間彌生的展覽緊接着在亞洲各地拉開序幕，促進了其作品在亞洲市場的需求。據Art price統計，目前草間彌生40%的拍賣收入來自美國，25%在日本，16%在香港，且均非常活躍。

草間彌生的作品類型豐富，這使得無論專業藏家或是尋常的愛好者都能根據各自的需求進行收藏，這一因素使得草間彌生的各類作品越發頻繁地出現於各級市場中。老實說，有誰會不喜歡草間彌生呢？她的作品淺顯易懂，可愛無害，擁有她的作品更是品味和財富的象徵。

在主要市場區域外，奧地利、台灣、意大利、英國、法國和新加坡買家也能經常看到她的作品上拍，且價格平易近人，常在8000美元以內。雖然草間彌生的雕塑作品行情向好，僅憑借8%的交易量就產生了15%的拍賣收入，但藏家最青睞的還是她的繪畫作品，她的三維作品還未突破百萬美元，然而，50萬美元這一門檻已經被突破12次，其中三次是由她的帶黑點的黃色大型玻璃纖維南瓜達成的。據說，副本眾多的小型樹脂南瓜也以6,000美元的價格到處可見，其絹網印花的坐墊價格為1000美元，正在努力擺脫衍生品的地位。

「卡哇伊」腳步穩健

不管是村上隆還是奈良美智，他們作品的價格上漲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國際市場的增長。

相對於遭遇低谷的村上隆，日本卡通風格的另一代表性人物奈良美智在2014年可謂順風順水。雖然並不那麼耀眼和喧囂，但自從進入藝術品交易市場以來，奈良美智的作品一直呈現出平穩增長的態勢。自2002年，據一位藏家所指，除高價之外，奈良美智的作品上拍量以及藏家人群區域也較以往有了明顯擴大，大陸、台灣、新加坡等多地藏家都對奈良美智青睞有加。藏家群體的充實使奈良美智的市場基礎變得更加雄厚。

日本新生代依托亞洲市場成長

與中國當代藝術市場青年藝術家逐漸崛起的勢頭相似，日本70年代左右出生的藝術家在近兩年迎來一波快速上漲。從2014年度總成交額榜單可以發現，儘管前半部分被前輩藝術牢牢佔據，但後半部分已經逐漸成為青年藝術家爭鋒的陣地。如榜上有名的石田徹也、名和晃平、高野綾、平賀敬，還有榜單之外的會田誠、松浦浩之、加藤泉等藝術家都普遍在2014年創下了成交額的新高。而與村上隆、草間彌生等前輩藝術家的國際化策略不同的是，日本年輕藝術家的作品更早受到亞洲地區的青睞，從主要交易區域可以發現，日本年輕一代的市場目前主要集中於香港或日本本土，同時由於香港亞洲藝術中心的地位日益強勢，選擇試水香港市場的日本藝術家數量也在增加。

對市場熟悉的人，就會知道在二級市場以外，日本年輕藝術家的廣受追捧也得益於日本畫廊向亞洲市場不遺餘力的推廣。如東京畫廊和小山登美夫畫廊等日本重要畫廊如今已是香港、內地、台灣等地藝博會的常客。再加上香港佳士得的推波助瀾，也一定程度上助推了日本年輕藝術家在香港市場的成長，經過二級市場的詮釋，他們已成為亞洲市場的藝術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