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蘇
開門一碗蓮。木門,石碗,青蓮。還有,抬頭即見的每天自然醒自然睡的天光,和綠墨般凐在階前的青苔。
數月前央父親在門口石碗裡新種了蓮,已長出了數柄荷葉。有風沒風的,那蓮葉輕羅小扇般小得意地搖曳荂A不知是不是怨我將它們從三畝蓮塘遷居到了不到一個平方的蝸居,反正就是不肯開花讓我高興。如同古代不情不願被選入宮中的女子,就是冷蚆y不肯殿上聖前莞爾一笑,私下背茪H賞個花撲個蝶卻笑得花枝亂顛。我就像個欲罷不能的君王,眼巴巴地苦等心愛的妃子哪天芳心大悅笑出一朵傾國傾城的花來。
青山前,梅樹下,眼見得晨光初臨,那蓮葉清顏素面動人心弦;眼見得陣雨突降,那蓮葉髮髻凌亂楚楚可憐。其實這一碗荷葉已足夠我喜歡了,那不茪H間一抹脂粉的淡然,那穿了旗袍花盆底鞋似的古典,那不媚不躁的冷艷,那不逢迎不討好的自在,勝卻花開無數。不開花的蓮,是始終在路上的蓮,總好像有一個美好的前程可以抵達。把花朵藏起的蓮,是不慌不忙的蓮,如同一首詩早已寫好,總會讀到最後綻放的那一行。
且舀一勺新醅的糯米酒,把時光灌醉,就荌颿e簷下半闋炊煙。不妨借一把好久不見的二胡,把日子拉長,從容悲歡肆意纏綿。時光貴重,不可輕慢,每一寸光陰都要認真地浪費在自己的指間。草木有心,不可辜負,每一片葉子都值得柔情蜜意地以真情相許。一碗清歡,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忽然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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