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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八年的《成報》，頭版竟是小說掛帥。 作者提供
黃仲鳴
本報副刊同文蒙妮卡談《成報》，勾起我一些回憶。我非《成報》員工，只是一個寫了很多年專欄的作者。
上世紀八十年代，《成報》副刊改版，需要一篇即日完的小小說。當時的編輯古劍約稿，但聲明須「考試」，即是先寫三篇，交由何文法老先生審閱，並云應徵有多人。如此苛刻，本欲拒之，但回心一想，若得何老先生青睞，未嘗不是美事。於是寫了三篇，姑且一「試」；居然獲圈中，成了「欄主」。由此可見何老先生對副刊之要求十分嚴??。事實上，《成報》起家，當初靠的就是副刊。
上世紀五十年代，《成報》是通俗小說家的大本營。在何文法的招領下， 猛將如雲，計有：筆聊生、怡紅生、呂大呂、靈簫生、王香琴、忠義鄉人、小生姓高、南宮博等。當時的《成報》銷路極佳，是「量報」大阿哥。一九五九年，《明報》創刊，金庸即制定方針，要學《成報》，即注重副刊，粵語入文，不避通俗。《成報》所擁的通俗作家群，是當時得令的紅人；最享盛名的有兩位：陳霞子和高雄。陳霞子是一九五六年《晶報》創辦人之一，任總編輯。在此之前，歷任廣州《民生報》、《群聲報》、《誠報》、《越華報》編輯，香港《南強報》、澳門《大眾報》、《市民日報》編輯。後加盟《成報》，成了何文法的得力助手。他在《成報》以阿夏、阿霞、筆聊生、夏伯等筆名撰寫小說。高雄，筆名三蘇、小生姓高。陳霞子所寫的借殼小說，高雄亦擅長。陳霞子在《成報》撰《八仙鬧香海》，高雄後來也寫《八仙鬧香港》。先後輝映。可惜，陳霞子要辦《晶報》，再無時間「重操故業」；而三蘇則愈寫愈紅，後為金庸招手，成了《明報》副刊主將。
陳霞子未離《成報》時，還有「三生分銀」的說法。所謂「三生」，即筆聊生、怡紅生、靈簫生。筆聊生是陳霞子，怡紅生原名余寄萍，靈簫生名衛春秋。所謂「分銀」，即是所寫的稿件，大大有價，各報競搶，各刊競登之意。怡紅生和靈簫生俱擅寫鴛鴦蝴蝶派小說，反而突出了筆聊生的獨特風格，既寫借殼小說，又寫幻想小說、偵探小說、歷險小說、間諜小說，甚至殭屍也寫了。
由此可見，《成報》一直注重經營副刊，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最為出色，可惜，隨着歲月流逝，那班作者老去，無復當年勇。但新聞、尤其是突發新聞做得頗出色，行內薪酬亦算高，《成報》才能獨領風騷，直至何老先生賣盤退休。
還有一事值得一記。上世紀九十年代，在下為研究《成報》副刊，去函約見何老先生，惟信如泥牛入海。後獲當時的採訪主任之介紹，得往資料室翻閱舊報。如是者整日，入夜時，何老之女突然摸了上來，一見之下，即遭驅趕，遂灰溜溜而退。《成報》飽嘗風霜，迄今最寶貴的應是所存舊報，冀能妥為保存，嘉惠後人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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