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華
在全世界都得面對人口老化的世代,電影題材早已從討好戰後新生代轉為描寫人生後段的生活。關於腦退化、頑疾、死亡的人生階段,近年的創作都有細緻的描寫。生、老、病、死,由不得傷感與嘆息,要來的始終要來,只是我們還會冀盼的尊嚴,由電影來承託、填補。
《見習冇限耆》就是這樣的一齣電影,它沒有 《Notebook》或《Away from Her》的那份無奈與傷感,說真的是在討好年長的觀眾。這群觀眾在上世紀六十年代還在跳阿高高、穿喇叭褲迷你裙、唱「青春、真可愛青春」,活力無法擋。今天在電影裡「死灰復燃」,藉見習生的身份借屍還魂。由於他們繼續成為被爭取的觀眾,也是有時間有能力消費的族群,如何評價長者的地位與身份的故事,便成了新商品。
新生代演化而成的耆英,蒙受戰後經濟起飛、百廢待興的洗禮,有經驗有要求,有繁華貴族的氣息。從掌舵人身份,老來怕悶,變作了實習生的長者,謹慎克己,隨機應變,更仗義助人。他們仁慈忍耐,守口如瓶,受人尊敬,這其實並非現實裡普及的真相,但卻在新表現裡組成了理想的新想像新投射,且是戰無不勝的將軍。
信息之一是繼續歌頌工作。工作幾乎是生死之辨,您可以年老色衰,但不能沒有工作。正如電影給投身於工作的所有人,至高無上的價值,甚且是生命的救贖。工作予自我實現,裨益他人,怡神養性,甚至令個人感覺良好。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北美洲城市滿是當義工的耆英,他們在藝術館、博物館和科學館的詢問處,精神奕奕,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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