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圖片
■吳踪萍在寫生
青少年時期開始工山水,兼習花鳥;師法造化,後受教於國畫大師傅抱石、楊建侯等藝術大師,打下了扎實的理論及繪畫基礎;上世紀七十年代,追隨著名嶺南花鳥畫家陳志宏研習嶺南花鳥技法,復師張振鐸教授專習畫鷹,博采眾家之長,不斷求索創新......吳踪萍,中國國畫大師,浸淫國畫創作六十餘載,藝術成就聞名遐邇,享譽海內外。近二十年來,他本人多次被邀為中南海作畫,畫作亦為美國、日本等國政商名流收藏。
評論家認為,中國繪畫的精神內涵,對作者「人品」極為重視,逐漸把畫面的道德意識融化成作者個人,把畫面所再現的看作作者人格的再現。踪萍先生的人格魅力和高潔品格與其畫作的藝術高度相伴相生。■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熊君慧 圖:被訪者提供
吳踪萍,生於1940年,出生於書畫之鄉安徽宿州,孩童時期就喜歡在雨後的土地上用樹枝畫小鳥、小雞等各種小動物。入讀私塾後,刻苦學習古詩詞,也令他對傳統中國文化產生了熱愛。中學時期,一位中央美術學院老師周一吾在肅反運動中被「清理」到了宿州,成為吳踪萍的老師。周老師將大學美術教材和理論帶到了課堂,吳踪萍也在這場運動中因禍得福,在高中三年學完了大學的美術理論,為考入南京師範大學美術系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吳踪萍於1958年入讀大學,受教於國畫大師傅抱石、楊建侯等老一輩的藝術家。
進入大學之後,吴踪萍癡癡地沉浸在繪畫學習之中,不僅系統地學習理論知識,而且不斷磨礪繪畫基礎。每天晚上吃完晚飯,他和宿舍同學就在宿舍作畫,9點熄燈後,他們把門關上,用被子遮住窗內光亮,4個舍友輪流做模特兒,另外三人寫生。為了畫人物速寫,吳踪萍總是天還沒亮就爬上學校圍牆,圍牆外的街道和集市,從零星的人流、幾輛三輪車直至人頭攢動,一天的市井生活鮮活於吳踪萍的速寫畫紙之上。
吳踪萍不滿足於靜物、人物寫生,他熱愛鍾山南麓的旖旎風光,總是跑步去紫金山寫生。身上帶的乾糧、鹹菜和一壺水,就是他的午餐。在校期間,吳踪萍專工山水,兼習花鳥,尤為崇尚山水自然,飛瀑長舞,松濤高唱,頗承先師之韻。
喜獲巴金賞識
1966年,中國掀起文化大革命,剛畢業幾年的吳踪萍因大學畫的裸體素描而被批評「畫洋人,畫死人,就是不畫中國人」。畫過的一幅《風雨可測》,只因風向標朝着西方,被批判「西風壓倒東風,跟毛主席作對」。在一位老領導的保護下,「臭老九」吳踪萍離開工作的單位,開始了「流浪生涯」。他在建築工地做過油漆工、寫過毛主席語錄、到工廠做過設計等。
動盪的社會環境和漂泊的生活,並沒有阻止吳踪萍在藝術上的追求。幾經波折,於七十年代,他追隨武漢市國畫院著名嶺南花鳥畫家陳志宏先生研習嶺南花鳥技法,復師張振鐸教授專習畫鷹,博採眾家之長,不斷求索創新。
1982年巴金先生出山後的第一本著作《秋天裡的春天》,用世界語向海外發行,在幾萬件徵集作品中,巴金先生慧眼獨識了踪萍先生的《松梅頌春圖》。吳踪萍回憶,這件事情是對他藝術創作的肯定,也成為他藝術生涯的一個轉折點。同樣在1982年,日本編撰的《中國現代書畫篆刻家名鑒》,就對踪萍先生的國畫藝術作了專欄介紹,且如是評價:「畫域廣泛,畫風嚴謹,筆墨流暢,施彩典雅」。1984年《香港周刊》設專版評論踪萍先生的國畫藝術:「自正統學院出身,擅長於中國畫,乃中國的優秀畫家之一。」
「我很佩服巴金先生,能被選中為巴金先生的書配圖,也令我感到備受鼓舞。」吳踪萍在藝術追求上也對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重師承、重傳統,但力棄門戶之見,漸形自己的藝術風格。其山水,着墨不過,實空分明,山高水遠,遐想無窮;其花鳥,色調素雅,佈局奇巧,情趣盎然。早年著名國畫大師張振鐸先生曾評論踪萍的山水:「構圖氣勢磅礡,不落別人的巢臼」。上海著名的藝術鑒賞家唐愷先生曾評論踪萍的鷹:「他承襲了張派畫鷹的精髓,力求形神兼備。」
藉畫作推廣中國文化
吳踪萍深知藝術的生命根植於生活。多年來,他遊歷四海,常為神奇的大自然而陶醉。他三十五次登黃山,數次上峨嵋、泰山、武夷山、九華山、天山......縱橫山水,信筆點染,已是物我兩忘,離形去智的超然境地。吳踪萍先後出版《踪萍中國山水畫速寫集》、《歐洲風景速寫集》等書。許多名流珍藏過他的作品,1999年克林頓總統在任職期間收藏了他的雄鷹圖,並在致函中感慨地說:「我非常珍愛這幅精美的中國畫《鵬程萬里》,它代表了中國人民的精神與文化」。多幅佳作被中南海收藏,日本、歐洲等國名流及國家使館也均有收藏他的作品。
近年來,吳踪萍在香港、台灣、新加坡、奧地利、澳洲等地舉辦過畫展,積極促進中國畫的跨文化傳播。吳踪萍表示,此生最自豪的事情之一,就是通過他的畫作,讓許多不了解中國文化的外國友人對中國藝術有了更深的認識。《當代中國》畫報編委主任徐立翁先生寫了二萬字的《感悟踪萍其人其藝》,對吳踪萍的藝術創作給予了高度評價:「踪萍先生雖已年逾花甲,然其藝術青春,心懷鵬程萬里之志,扶搖九霄之力,飛躍上無限風光的藝術險峰......」
中西繪畫融合成大勢
吳踪萍對繪畫藝術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他認為,繪畫稱為美術,「術」字偏重技藝,即對事物刻畫的一種能力,從本質上講,它只是一個手段,並非藝術本身。繪畫的目的不僅是把一個物體描繪得以假亂真,繪畫藝術說到底是心靈的、精神性的,只是它無法不借助於一種物質化的形式。
談到中西繪畫的區別和爭論,吳踪萍認為,中西繪畫融合乃大勢所趨。藝術的爭論是評論家的事情,真正的藝術家是應該看中藝術本身的感染力。正如小說家托爾斯泰說過,藝術感染性取決藝術家的真摯程度,換言之,藝術家的體驗即他所傳達的感情力量。吳踪萍說:「法無常法,事無常事,中國繪畫在點畫中幻化,畫派之間摒除嫌隙,融合百家之長,無論色彩透視、空間構成,都可以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就像我從沒有覺得哪個地方的飯難吃一樣,我的繪畫也從來沒有拘泥於某一種畫派,更不認為中西繪畫必須涇渭分明。」吳踪萍說,「只要看到一處風景美麗,我就要立刻停下腳步,掏出本子寫生,誰也無法阻攔我。」他對藝術之美的鍥而不捨的追求和熱愛,正如其師傅抱石先生所言:「此情此景,我能忘乎?我能不畫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