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圖片
■今次會議主題文集
隨着電子閱讀、網絡科技以及流行文化的興起,傳統的人文閱讀似乎正面臨着越來越大的挑戰。出版人以及出版機構也在遭遇行業發展的困局和挑戰。在此種局勢之下,人文出版的現狀究竟怎樣、出路又在何方,頗受業界人士關心。因此,克服種種困難,堅持人文出版的方向,成為了不少出版人心目中不放棄的理想和信念。■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徐全
為促進東亞地區的出版文化交流,由中國內地、香港、台灣以及韓國、日本的出版人發起組織的「東亞出版人會議」,第二十次會議上周一連兩天在港饒宗頤文化館舉行。本年度適逢會議舉辦十周年,聯合出版集團獲會議籌委會邀請,主辦是次盛會。是次會議主題是「大時代下人文出版的處境及可行性」,旨在探討在網絡普及使用、消費主義等情況下,人文出版面對的局面和困難,內容形式及表述方式的轉變,以及繼續發展的可行性。
雲集東亞出版業精英
一如既往,中國內地、台灣、日本與韓國等地有30多位資深出版人來港與本地文化出版界進行交流,出席者包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前總經理、總編輯董秀玉,聯經出版公司發行人林載爵,東亞出版人會議會長、築摩書房顧問熊澤敏之,東亞出版人會議最高顧問、岩波書店前社長大塚信一,MISUZU書房前社長加藤敬事,坡州出版城市文化財團理事長金彥鎬,聯合出版集團董事長文宏武,香港出版總會會長陳萬雄等等。
部分與會嘉賓認為,出版人、尤其是從事人文出版業的人士,其對社會的影響往往不亞於一個時代的思想家。從晚清時代到後來的民國時期,不少出版人實際上都是精通古今中外學術思想的大家和學者。因此,在這一類人的主導下,人文出版能夠有很好的發展。但是一直以來,出版者的貢獻卻是被忽視的。更進一步而言,出版不能夠僅僅被看作是一個產業,它應當是一門學問。因為,一本好書、一本經典之作,乃是由作者、出版者、讀者共同營造的。而出版者恰恰介於讀者與作者之間。
亦有一些與會者對如今中國內地的人文出版現狀進行了評述。有的表示,中國內地,需要的乃是流動化的鄉村圖書館,以此來提升農村地區民眾的閱讀量和水準。
此外,與日本和韓國相比,中國內地的整體閱讀量仍舊偏少。尤其是中國內地的年輕人,對於讀書並不是非常在意,而是在網絡科技的影響之下,比較執着於嬝的舋葬灡均C因此,作為與青年人相伴的家長、老師有着責無旁貸的責任推展閱讀。此外,網絡對於人文出版的另一個重要影響,乃是體現在網絡小說改編為電視劇的熱潮,這對傳統的人文出版也構成了衝擊。
鄰城深圳的現狀
與會的深圳報業集團出版社社長胡洪俠從十大好書評選的視角,透析了大陸人文出版的現狀。據他介紹,深圳讀書月的年度十大好書評選活動乃是始於2006年,今年恰好是第十個年頭。評選結果乃是每年的十一月底公佈。而每每公佈結果,總是會引起城中熱議。整體而言,評選的範圍向來以人文社科類書籍為主,具有比較大的參考性。
胡洪俠介紹說,2015年度入選的人文好書中,外文翻譯類和華文引進來佔據的比重非常大,兩者相加差不多佔了百分之六十二。在2015年度的人文好書中,非虛構類仍舊是一枝獨秀的狀態,虛構類作品差不多佔據兩到三成。而各階段入選的好書,也多集中在少數的出版社或者出版機構。
透過十大好書評選,胡洪俠認為反映出來一些問題。翻譯書佔據的比重越來越大,優秀的原創型人文作品顯得不足。人文出版的編輯能力、深度開掘傳統資源的能力也嚴重缺乏。此外,出書越來越容易,但是質量卻持續下降,各方的心態都呈現出焦慮。一方面,需求方急着要成果,而供給方急着出成果,出現太多的無學術價值、無出版價值、無閱讀價值、無流轉價值的書。此外,一個不能夠忽視的問題是:實體書店的經營越來越困難。為了走出經營上的困境,實體書店大多為暢銷書開綠燈,使得人文類圖書難以嶄露頭角。
媒介性的思考
來自日本的出版人熊澤敏之則從人文科學與社會科學的差異角度思索了人文出版的媒介問題。
如今,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是合二為一的。但是熊澤敏之從日本的情狀中比較了二者的差異。目前的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所實施的經濟政策被稱之為安倍經濟學。熊澤敏之表示,安倍晉三乃是將跟自己思想信條相同的智囊聚攏在身邊。熊澤敏之列舉了三個人的名字,分別是經濟學者岩田規久男、政治學者北岡伸一以及法學家八木秀次。
熊澤敏之表示,基於執政的需要,為了能夠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安倍晉三不會與文學者、哲學者去探討國策,因為文學或是哲學的學者講談不僅不適合政治,有時甚至是有害的。
熊澤敏之認為,社會科學乃是處在有用性的狀態中,只不過其抽象性各有不同。而人文科學則處在非有用性的狀態中。進一步展開說,社會科學的影響乃是直接的,對社會進行維持或者構建,而人文科學則是通過媒介化的形態來實現人或社會的覺醒和轉換。
從文學領域看,熊澤敏之談及了在中國頗具影響力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樹。他以村上在以色列領取耶路撒冷獎時的講演為例,認為村上同樣表達了對時局、政治、弱勢的關懷,但是這種關懷是間接而非直接的。村上更多是以小說這一媒介來表達自己的政治立場。這便是人文科學與社會科學的差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