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星
槐花之於我,是一種漂亮、芬芳、香甜、美味的花。漫山的刺槐林在不絕於耳的嗡嗡聲中開得燦爛詩意,來自全省各地的詩人、作家和部分大青山文學社的師生,在陽光斑駁的樹林中走走停停,談笑穿行。這樣的聚會與行走,我還是第一次參加。
景色之美,在於風,在於陽光,在於山道,在於溪流,在行走的途中,一併糅於心情之中。相聚的心情,比槐花之美更甚。
有人像孩子似的,衝向槐花,折一枝回來分着品嚐。有人手拿槐花枝,擺個造型,拉上周圍的人咔嚓咔嚓拍照留念。春天的野外,空氣清新得可以令人忘卻世俗。
與之前的預想不同,參加費縣大青山聚會的人,不是二三十或幾十,而是二百有餘。山東省作協副主席李掖平、臨沂作協主席高振、《臨沂日報》副刊部編輯、童星學校大青山文學社的部分師生,還有應邀前來的作家、記者、詩人們,陸續在大青山革命紀念廣場上集合。架勢之大,讓我一下子想到了武俠小說中江湖豪傑舉辦的那種門派眾多的武林大會。
江湖聚會是以武會友;文學活動是以文會友。2014年底,市作協散文創作委員會成立前,高主席和也果主任先後致電邀我,可因工作關係未能成行。這次趕赴大青山詩會是《臨沂日報》副刊部曹美麗編輯邀約的,聽聞高振和也果兩位作協領導都到,為彌補上次遺憾,欣然前往。
相識、相知,需要緣分。大概兩個月前,我正在科內上班,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對方稱是《臨沂日報》編輯姓曹,今年有個「銀雀文學獎」徵文,想約個稿子。此前互不認識,通了幾句話便掛斷。回到家打開郵箱,徵文內容已在郵箱內了。
有本地約稿,自然不能不寫。一來二去,就熟識了。曹老師說話直接,是個實在人。彼此聊得來,交談的次數漸多。她告訴我五月份有個聚會,本地不少很有才氣的作家參加,問我去不去。有幾位作家久聞其名,卻未曾相聚過,有此機會,當然願往。
費縣與平邑相鄰,我所在的地方鎮,更是與費縣接壤。先在網上查了查地圖和線路,八十二里路,就算不熟悉路況,驅車頂多一個小時車程。怕自己車技不佳,我約上妹夫一起前往。他常在費縣各鄉鎮經商,有他坐鎮,我開車心中有底。
去大青山的路,很多路段是鄉村小道,那日遇到幾個集市,路上速度緩慢,上午九點多才到革命紀念廣場。眾人匯合後在廣場上拍了張合照,然後驅車繞行至大青山另一面的山谷中,分兩路上山。
山上的樹木,以板栗和刺槐為主,也有大量雜樹。我們在辛銳養傷處停下,對着不遠處的一片刺槐林拍照。我是個不太健談的人,曹老師介紹童星學校的姜自健校長於我認識。他是一位老師,業餘寫作,是「銀雀文學獎」的贊助商。在我們行走的山林另一面,有他投資興建的教學實驗基地,是專供學校師生寫生和親近自然之用。
中午在教學基地就餐,下午兩點鐘才正式開始頒獎和詩歌朗誦。我很少寫詩,參加這次被冠以「攜手槐花」的聚會,主要是想認識幾位久聞其名的省內作家,尤其本市作家。就餐時,因為得開車回去,不敢沾酒,只好舉着茶杯以茶代酒,敬酒攀談。
也果是本地一位很具才氣的美女作家,大學教師,深得本地圈內嬌寵。上次電話約我參加聚會,未去心懷歉疚。從剛到廣場我就留意她了,卻不敢貿然搭訕。畢竟從未交談過,若認錯人豈不尷尬。在廣場上,曹老師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了蒙陰作家喬洪濤,然後喬兄又介紹濟南《齊魯周刊》的老四於我認識。與也果在席間交談,也幸虧喬兄引薦。
認識一個人,可能有很多方式。可以是偶遇,可以通過網絡,也可以通過某些活動。大青山之行,我是奔着聚會和遊玩去的,以槐花和詩歌的名義。但在聽過李掖平和高振兩位主席的致辭後,在姜自健校長講話時,我就悄悄離開了。因為,隨我赴約的小外甥從人縫裡鑽到我身旁,悄悄告訴我他媽有事,讓我們盡早趕回去。
春天的大青山,與我家鄉的山類似,都綻放着香甜的刺槐花。成串的花朵兒,即使沒有激情澎湃的詩朗誦,也自有詩意在。只是由於有了作家、詩人們的相聚,有了培植希望的教學基地存在,大青山的明天才更值得行走。
返回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假如堅持到活動結束,我還能看到多少驚喜?李掖平主席的致辭意蘊悠長,值得回味;姜自健校長的信念寫在一個個童星孩子盛開如花的小臉上,正在醞釀和攜手一次次新的行走,抑或遠行。
奔赴一場詩意和槐花的行走,這場行走,沒有盡頭。就像開滿枝頭的刺槐花,一串連着一串,一棵挨着一棵。今年的花開,勢必會引出明年的花來;老樹老枝的綻放,是為新樹新枝的盛開,提前擺出一個顯明的姿態。刺槐花開,詩意自在,不管行走不行走,誰來誰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