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傑 中銀香港高級經濟研究員
中國2017年《政府工作報告》將「積極穩妥去槓桿」列為年度重點工作之一，強調「降低企業槓桿率作為重中之重」，要求「支持市場化法治化債轉股」。截至去年年底，中央和地方國有企業負債總額約131.72萬億元（人民幣，下同），同比增長9.7%，佔GDP比重約177%。同期內地銀行業金融機構不良貸款率則為1.9%，較前年年底下降0.02個百分點，其中商業銀行不良率1.74%，上升0.07個百分點。債轉股目前呈現什麼特點？將產生何種影響？市場普遍關注。
注重政策與市場導向結合
相較於上世紀90年代末以行政主導的債轉股，新一輪債轉股注重政策與市場導向的結合。從政策層面看，自去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提及支持「市場化債轉股」之後，10月國務院發佈《關於積極穩妥降低企業槓桿率的意見》和《關於市場化銀行債轉股指導意見》，政策脈絡逐漸清晰。其主要思路是：「三無」（無試點規模、指標、進度要求）、「分類分層」（「一企一策」，「一事一議」）、突出重點（鼓勵鋼鐵、煤炭等重點去產能行業中具一定經營能力、受歷史債務影響負擔較重的企業作為首選）、多元化參與（持股方可為四大AMC、地方AMC、國有資本營運公司及基金等）。兩會期間銀監會表示，正抓緊制定《債轉股實施機構管理辦法》，預計上半年推出。
地方國企與銀行或成主角
從操作層面看，市場化債轉股的參與方更集中於地方國有企業與商業銀行，市場化與個性化特徵顯著。今年內地各地方兩會上，湖北、吉林、河南、山東、山西、青海等均將債轉股列為重點工作，加上地方國企靈活性相對較高，渤海鋼鐵、廈門海翼、廣晟資產、重慶建工、山東能源、山西焦煤等均已經或正在通過與國有商業銀行組建的資產管理公司（或基金公司）協議簽訂債轉股方案。新一輪市場債轉股對象呈現高（負債）、大（主要是國企）、上（多為上市公司）、強（周期性較強，有望跟隨宏觀環境變化有所改善）等特點，持股方則多為商業銀行子公司設立基金，既有利於剝離風險，又可保證將獲利留在本行系統之內。截至今年2月，新一輪債轉股簽約金額4,300億元，實施金額400億元。
供給側改革慢牛前景可期
市場化債轉股實質上將今年內地經濟兩大主線相互串連，在推進供給側結構改革的同時，也嚴守發生系統金融風險的底線，料會在兩會後加速推進。其影響可從三方面看，在改革層面，政府從直接投資人角色退出，更依靠商業方式和市場手段完成債轉股，對於持續推進政府職能轉變、激發市場活力，形成報告中提及「小企業鋪天蓋地、大企業頂天立地」的局面有所助益。
在現實層面，市場化債轉股可直接、迅速降低非金融企業的債務槓桿，也在一定程度上幫助銀行處置不良資產，維護金融系統穩定。在金融市場層面，近日內地A股有關分類及個股股價已受消息帶動收漲，相信隨着市場化債轉股的推進，市場可望形成穩定的貨幣政策環境預期。A股風險溢價料會透過化解產能過剩行業債務風險有所降低，加上企業盈利趨於改善，供給側改革主導的慢牛前景可期。■題為編者所擬。本版文章，為作者之個人意見，不代表本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