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華在水盆車間加工兼毫筆頭。網上圖片浸、列、配、做、攪......一共22道工序，王曉華在水盆前坐了整整36年，冬天手指會泡出凍瘡，夏天手指會潰爛，只為製作出一顆顆尖、齊、圓、健的優質兼毫筆頭。在她靈動的手指下，斷毛、雜毛被逐一剔除，最終要讓筆尖前端呈現出一段半透明而有韌性的鋒穎。這正是湖筆名揚天下，躋身文房四寶的原因。
王曉華18歲就進入浙江湖州善璉湖筆廠工作。該廠生產的「雙羊」牌湖筆在書畫界久負盛名。如今，王曉華已經是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她表示，自己進廠時有11個人學習水盆工藝，而現在只剩下3個人，其他人都轉行了。「水盆工確實挺辛苦，收入也不高，我們需要一顆靜得下來的心。」
操作要求嚴格 耗費心力目力
手工製作湖筆有8大工藝和128道工序，除了「水盆」之外，「擇筆」也是核心工藝，擇筆工要憑肉眼和手上的一把擇筆刀剔除半成品筆頭上的折毛、病毛和無鋒毛。水盆工和擇筆工的操作姿勢要求非常嚴格，前者須面向西南坐，後者則須面向東南坐，且只能坐在凳子前端約三分之一的部位。
2006年，湖筆製作工藝成為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當時，堅持做40年擇筆工的前任善璉湖筆廠廠長邱昌明已成為國家級非遺傳承人。如今，邱老正迫切地尋找湖筆製作工藝傳承人。「擇筆很耗費心力和目力，因此一定要找坐得住、靜得下心的年輕人。」
隨着經濟和社會的發展，湖筆技藝面臨着更多挑戰。邱老表示，湖筆用的羊毛來自浙北平原農家飼養的山羊，「過去種桑養蠶的人家很多，山羊冬天吃的是桑葉，因此羊毛品質好，毛端有鋒穎。現在周邊地區種桑的人變少了，養羊的人更少，因此我們現在要到江蘇南通採購羊毛」。
拓寬網售渠道 年銷量達百萬
「我們在想辦法讓湖筆製作工藝傳承下去。」善璉湖筆廠總經理馬志良表示，上世紀80年代初，廠裡有400多名員工，現在已剩下不到100人。「製筆太辛苦，年輕人都不願意學。現在毛筆的銷量也少了，大家都用電腦、手機打字，連鋼筆、圓珠筆都用得少了，更不用說毛筆了。」
2013年，馬志良讓兒子馬萬飈着手管理市場行銷。他表示，祖宗傳下的技藝，一定要由年輕人傳承，而且現在年輕人懂得運用網絡，也許能闖出新天地。 如今，善璉湖筆廠在天貓上開通了「雙羊旗艦店」，一年有上百萬的銷量。今年在北京舉行的文房四寶展銷會上，該廠還亮出微信和支付寶的二維碼，繼續拓寬線上銷售渠道。目前，善璉鎮已成為浙江首批特色小鎮，當地成立了湖筆行業協會，並建立成人學校，每年集中培訓湖筆製作人才約60人，累計已經培訓200人。 ■新華社記者 馮源 杭州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