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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若蜉蝣】艾蒂兒與克里姆特

2017-07-01

葉 輝

艾蒂兒眼神流露憂鬱,2011年逝世的阿爾特曼(Altmann)為其侄女,她對艾蒂兒有此說法:「冷酷而知識豐富的女人,對政治很有見解,遂成為其時的社會主義者;艾蒂兒並不快樂,也沒有留下子女,她經歷兩次流產及一次嬰兒夭折;我記得她非常優雅,個子很高,膚色較深,身材單薄,總穿一身時髦白裙子,配以一支長長的金色煙嘴。」

其實克里姆特所繪的女性總散發出性慾,展現力量與自信,過去數十年,批評家與藝術史學家對其評價為「對女性有深刻的認識」,不少人猜測,艾蒂兒與克里姆特長期維持婚外情,所以在他的畫作中,艾蒂兒總顯得高貴。

艾蒂兒的生活至少一部分如此,與其他新畫廊展覽作品所描繪的人物一樣,她乃猶太中產階層,此一階層的女性透過舉辦沙龍掌握社會及知識的權力,以波塔.扎克康德(Berta Zuckerkandl)為例,她被視為「維也納文化圈的操控者」,皆因她掌握大量人脈,包括將克里姆特介紹給法國雕塑家羅丹(Auguste Rodin)。

維也納分離派顯然在艾蒂兒的起居室中醞釀而生,很多在社交圈中的女性,比如塞麗娜.雷德樂(Szerena Lederer)年逾40,在其時私人收藏者中擁有最多克里姆特的作品,她與其女兒俱曾出現於克里姆特的肖像畫中;1900年以後,克里姆特繪畫幾乎集中於女性身上。

說說艾蒂兒每周沙龍的常客包括作曲家馬勒(Gustav Mahler)、史特勞斯(Richard Strauss)及作家茨威格(Stefan Zweig)等等;其後,她的醫生朱利葉斯.唐德勒(Julius Tandler)亦為支持社會提供住房予奧地利成為福利國家的政治家,對她深具影響力,從而讓她的注意力轉向社會變革與女性的苦難。

新畫廊展覽不僅關注那個時代女性角色的轉變,更體現於時尚與社交趨勢,在克里姆特及現代奧地利女性生活具有重要的作用,就在《艾蒂兒.布洛赫-鮑爾肖像一號》的多幅草圖中,艾蒂兒一身穿茯O非常漂亮的,沒有束腹而寬鬆飄逸的革命性百褶裙,其時只有帶有進步傾向的中產階層女性始會作出如此裝扮。

就在1925年,艾蒂兒死於腦膜炎,享年僅43歲;也許此為命運之神對她特別眷顧及仁慈,從而讓她免於身陷上世紀30年代降臨於奧地利的黑暗歲月,在她去世之後,其房間就成為祭奠克里姆特為她所創作肖像畫的神龕;社會主義者於1938年吞併奧地利,此後,布洛赫-鮑爾所收藏的藝術品包括不少克里姆特的幾幅風景畫,更包括被沒收的艾蒂兒肖像畫,直至二戰後此兩幅肖像畫重回維也納美術館。

及至2006年,於漫長的法庭判決後,畫作歸還給布洛赫-鮑爾的最後一位在世的直系親屬;由於無力承擔高昂的保險費及儲存費用,此所以將《艾蒂兒.布洛赫-鮑爾肖像一號》賣給雅詩蘭黛(Estee Lauder)化妝品的繼承人、新畫廊的創辦者及館長朗奴特.勞德(Ronald Lauder),前提為此畫須保持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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