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輝教授(右)負責唱粵曲，王憓(左)則拉二胡。二胡高手演奏著名調子時，往往能使聽眾不期然進入一個夢一般的藝術意境。相同的調子很多時也會在粵曲裡出現，這些譜寫了文字的調子，由演唱者用心靈之歌帶出整個故事。如果小曲《雙星恨》經由粵曲的演繹再加上二胡演奏，聲與樂雙線進行，演奏伴隨唱腔，更為有力地表達曲中情感，兩者碰撞下會產生怎樣的火花？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陳添浚 圖：主辦單位提供
粵曲與二胡的相遇，正是「二胡王子」王憓的新嘗試。過往，他為了讓二胡音樂與現代生活接軌，他結合古典與流行，發揮二胡的多元性和表現力，創作出很多讓人耳目一新的音樂；或者與西樂合奏，也曾與流行歌手音樂人合作，包括黃凱芹、關淑怡、黃品源、李克勤等。
前無古人的新嘗試
延續他對二胡音樂不間斷的新探索和追求，這次他和中大逸夫書院「芳艷芬藝術傳承計劃」合作，9月15日將於香港大會堂舉行《當二胡遇上粵曲》的特色音樂會，讓二胡跳出粵曲中伴奏的角色成為主音音樂，與以粵曲行腔方式演唱的小曲互相輝映，各有特色而又和合共融，彼此昇華。
「以前粵劇也有中樂伴奏，但都是大鑼大鼓。只用二胡作主力去演奏粵曲是第一次，二胡柔潤、淳厚的音色，與粵曲特別吻合，別有一番韻味。」王憓點出這次音樂會的新突破。粵曲與中樂，原是兩個不同的音樂體系，兩者的結合很考驗音樂家的功力。「因此這次的二胡音樂做得非常細緻，以演奏而非伴奏的感覺緊貼粵曲千變萬化的唱腔，有聲有力地把音樂和唱腔的的味道同時呈現給聽衆，並推動粵曲與國樂共融。」
有靈魂的音樂表演
就像王憓其他的音樂會，除了作為藝術的追求外，他也希望用音樂分享生命、述說人生無常、永恒，與聽眾一起領悟生命，熱愛生活，追求生命的真實無悔、無憾、無求。
他舉了一個音樂作為語言與世界溝通的例子：小朋友未必會很專心聽別人說話，但他卻能專注地聆聽音樂的聲音，因此與音樂有了對話交流，並開始豐富自己的想像力，世界變得更大。他說：「作為21世紀的演奏家，只是從事演奏是不足夠的，還應具備創作指揮、統籌、行政能力，以及最重要的創造性。把音樂演奏到生活的每一部分、每一個細節。」
而二胡極富有歌唱性的特色，使它最適合表現有旋律性的音樂作品。當大家一致認為二胡只能演奏哀怨、淒楚的情感，王憓卻認為二胡的表現力更為多元化，因此創作了結合古典、流行、現代等多媒體的樂章，將東西方情感相聯繫，用現代的音樂語言展現生命的喜怒哀樂，使更多人愛上二胡音樂，感受二胡人性化的靈魂音色。
王憓在音樂會負責演奏二胡，而演唱的重任就落到陳志輝教授及李佩珊身上。陳志輝是香港中文大學商學院的教授，是逸夫書院院長，他與王憓認識多年，兩人一拍即合。他接觸粵曲，原來是因為在外國留學時泛起鄉愁，而當時唐人街經常播放的粵曲就成了他畢生的興趣。回港工作後，他更跟隨丁一老師（黃少俠）學粵曲。雖然平時工作繁忙，但他仍不忘抽空練習粵曲，更經常在中大校園獻唱。陳志輝教授表示，他特別欣賞王憓的一點在於他不只是作為一個音樂家，更將音樂轉化為一種語言，讓音樂糅合現代社會，極具創造性，就像一個有探險精神的創業家。這次，陳志輝將主唱《雙星恨》及《禪院鐘聲》，悅耳的歌聲將在大會堂迴盪。
國寶級二胡大師王國潼助陣
不過二胡與粵曲的結合，其實是建基於王憓父親、國寶級二胡大師王國潼以及王憓本人多年對廣東音樂的研究。讓兩者碰撞出激烈的光與火，對兩人來說其實輕而易舉。王國潼教授在北京中央音樂學院的時候，曾用二胡演奏廣東音樂，自此結下不解之緣。在上世紀60年代初他更將隨廣東音樂前輩劉天一、朱海學習的數十首名曲整理成冊，而王憓也將90年代隨廣東音樂名家甘尚時、余其偉教授學習的多首名曲加以整理，父子兩人共同合作於2000年編訂出版了《廣東音樂二胡曲集》，近一年來又繼續對此書修訂，不久將出版《二胡經典名曲-廣東音樂篇》新書。換言之，父子兩人長期摸索用二胡演奏廣東音樂的經驗，充分發揮二胡柔潤、淳厚的音色，為此次音樂會奠下基礎。
王國潼屆時也會一展大師功架，拉奏他代表性的《觀音頌》。《觀音頌》本來是獨奏，為了今次演出新編成二重奏。王國潼明年就80歲，但依然老當益壯，是少數能在這麼大年紀繼續在台上表演的音樂家，而他的音樂也像一瓶愈陳愈香的美酒。
王國潼亦從音樂專業角度分析了廣東音樂（包括粵曲）與不同樂器之間的合流，證明兩者的結合絕非毫無根據的突發奇想：「隨着廣東音樂的發展，從上世紀30年代以來，不斷出現新創作的廣東音樂作品，種種原因使得廣東音樂在原有的傳統律制基礎上，吸收了中國音樂常用的某些律制，形成廣東音樂與其他音樂的撮合。所以，不要空談廣東音樂的律制，更不要將其神秘化，以此抵制廣東音樂與其他中國樂器（二胡或中樂團）的合作，那樣只會使這個兼容性很強的樂種故步自封、停滯不前。」
從旋律優雅、色調精美的二胡演奏，到層次細膩、情感豐富的粵曲演唱，你會驚喜於兩者天衣無縫，卻又各自出彩的結合。《當二胡遇上粵曲》，約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