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華 香港中華廠商聯合會榮譽會長、林倫理 工業人社會關注組聯席召集人
港鐵一向是港人引以為傲的名牌。近年港鐵頻頻出錯,損害港人對港鐵信心。為了鞏固港鐵設備的安全性及重建公眾對港鐵的信心,港鐵必須引入高科技儀器來監測各類工程的進行和完成後的質量,從而保證設計的完滿執行和港鐵的安全。
港鐵沙中線的工程事故中最令港人震驚和擔心的應該是紅磡站的剪鋼筋事件和工程造假。根據已披露的訊息,實情是這樣的:沙中線由大圍至紅磡段原定明年通車。其東西走廊定名為屯馬線。為此,必須在紅磡車站大堂地底擴建一層新月台,即上層為屯馬線,下層為現有的東鐵線月台。東鐵線延伸至會展站及金鐘站。為了建設地盤的新月台層,必須在月台兩側先建造兩幅地下連續牆,再在連續牆中間建造一幅厚3米、面積5,000平方米的石屎層板,然後在此石屎層板上建造屯馬線月台。這幅5,000平方米的層板,共分22倉,有14至15層鋼筋。因為這層石屎結構層,將承受來自鐵路設備和月台重量,所以必須採用多層相互交接的鋼筋來承受巨大重量和振動。這些橫向鋼筋,是以「扭螺絲」方式與兩邊連續牆內約2.6萬個螺絲頭連接完成後方可落石屎,以達到負重和拉力的要求。
但是,在工程進行中,有很多鋼筋(有說數量達5,000支)的螺紋部分被剪短。此事件被暴露後,社會嘩然,譴責和問責之聲不絕於耳。因為月台鋼筋接駁造假,會出現無鋼筋的支撐,石屎平台的「剪力」可能不足,月台層將難以承受原設計的負重,即石屎層本身重量加鐵路列車和月台重量,嚴重時會導致月台倒塌。這是涉及公眾安全的大事,不能不嚴肅處理。
最近又再爆出另一工程造假的醜聞。即在東西走廊混凝土澆築倉中,港鐵在20個倉使用了一份未經政府審批的施工圖,因而少用約2,000個螺絲母,因此減弱月台層的承重能力。
徹查剪鋼筋事件
剪短月台層板的鋼筋及不用螺絲母,均會影響月台的穩固,是嚴重的安全問題。因為現在港鐵每天有逾500萬人次乘搭,是香港的主要交通工具,安全必須放在首位。
剪鋼筋事件暴露後,政府迅即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深入調查紅磡站紮鐵工程的事實和情況。檢討港鐵公司的管理和監督制度,以及政府的監察和規管機制。
另外,雖然有關月台已做列車測試,並未發現問題,但為挽回公眾信任,路政署已要求港鐵委託獨立顧問為紅磡站月台石屎層板進行負重荷載測試,並檢查月台結構等。
但是,社會上有聲音指出,若港鐵要挽回公眾對監督制度的信任,需要拆卸涉事工程範圍內的鋼筋石屎,詳細檢查工程質量,看在何處有鋼筋被剪短及工程造假情況,是唯一選擇。
應該指出,雖然獨立調查委員會可能找出剪短鋼筋和工程造假的原因、港鐵監工的失職和政府監督的不到位,但這些都不是以港鐵為主要交通工具的港人所關心,他們最關心的是港鐵的安全程度。港鐵希望用負重測試月台層的變化,這將是徒勞無功的工作,因為結果肯定是無變化。原因很簡單。因為據報道,剪短鋼筋的操作是發生在一段日子內,亦即被剪短的鋼筋不可能是集中在某一段月台,也不可能14/15層的鋼筋同時被剪短。更何況這類層板的設計,安全系數肯定很高。所以,對於負重(甚至用超過設計負重)測試也不會有所顯示,月台看來仍然會牢固如泰山。但是,無論如何,希望測試結果,可以釋除公眾疑慮,挽回公眾信心。
至於坊間建議鑿開涉事工程範圍內的石屎,以檢查鋼筋被剪短和造假的情況,更是不切實際。因為縱使進行如上建議,全面拆除數百米長的石屎層亦難以確知何處造假或剪鋼筋,也只能看到表層鋼筋的情況,下邊14/15層的鋼筋情況也無所知。何況,「鑿石驗筋」是一個破壞性的工程,之後如何修復保持質量,也是一道難題。所以這是不可行的辦法。
科學方法檢測鋼筋情況
為了找到被剪鋼筋的位置和分佈情況,最好的辦法是以科學儀器透視石屎層板內鋼筋的分佈和鋼筋與連接牆的情況。在科學發達的今天,這已經不是幻想。
據報道美國麻省理工學院(MIT)的電腦科學與人工智能(AI)實驗室研究團隊成功開發一套RF-Pose技術,可以「看穿」牆壁後的真人動作。另外,以色列也有儀器利用微流控晶片射頻傳感技術,可以看穿除金屬外的任何物體表面和內部,分析並創建3D圖像。這種裝置,可以透視牆體內部的結構,顯示水管電線及螺栓的位置,標出物體,拍照存檔。調查剪鋼筋的事件,希望可以採用這種「AI透視眼」,顯示被剪短鋼筋的實際情況、分佈位置和數量。根據這些資料,可以評估工程質量和是否需要拆卸部分石屎層板以做修補工作,以確保月台的安全,是為最終目的。
最後,政府正在推動創新科技,促進科技產品的研發,推動經濟發展和就業。茲建議政府能夠特別立項,研究和製造供建造業專用的各種監督和檢測儀器,發展成為一個新的產品系列。此系列的專用儀器設備,可用於鐵路、輕鐵、橋樑、隧道和高樓大廈在施工階段和工程完成後的監控和質量檢測,作為質量保證手段,以助香港的建造業維持高質素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