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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想國】由尺牘談起

2018-09-11

興 國

日前曾談及作者釋本有繪圖和撰文的一本書,書名叫《香港風情畫──八十年代的那人.那事.那景》。書中有篇文章是「書中自有黃金屋之寫信佬」,其中提到「尺牘」。

尺牘是什麼?文章說「現在講『尺牘』,可能連中學教師都不知是什麼,其實『尺牘』是一本寫信佬必備的寫信範本。以往中國人往往都是大家庭出身,一個女人生九個孩子很普遍,究竟姨丈的表哥稱之為什麼呢?那就自然需要一本寫信通勝(即『尺牘』)才能找到答案。」

記得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小學課程是有教尺牘的,但不知何故後來就取消了。如今要照尺牘來書寫信件,恐怕沒有什麼人能辦得到了。我自己就曾犯過錯誤,寫封信給中文系的老師時,信封上寫某某某老師均鑒。後來和同學及老師吃飯時,老師直指我的錯誤,因為那個均字寫錯了。老師說,應該是鈞鑒,是恭請長輩閱讀的意思。寫成均鑒,是叫老師平均地打開信件來閱讀嗎?

尺牘在現代社會還有沒有用途?舉個例說,以前同學間互相稱呼為硯兄,如今誰還在用石硯磨墨來書寫?更何況不習書法的人恐怕連硯台都未見過。稱之為硯兄,他一定覺得莫名其妙吧?比如在從前的農耕時代,同窗如果在春雨天互別,夏天去信問候對方時,寫下「憶風雨別離,正村民耕之候,乃光陰迅轉,已碧荷藕熟之時。」現代人能懂嗎?

特別是香港多數公司聘人,注重的是英文,中文的尺牘就更被忽略了。所以現在的公關說起英文是頭頭是道,但一旦用起中文就捉襟見肘了。比如打電話自稱「我是薛先生」,長者就知道外行得很了。但如今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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