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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誌:邂逅荷花塘

2020-05-02

■ 管淑平

我所居住的小區南邊不遠處有一池荷花。不偏不倚,翠色亭亭,正對荍畬悕衁熊﹞寣C當我讀書累了,佇立窗邊,向外遠眺,一剎那的溫柔便映入了眼眸。

世上不愛荷的人恐怕很少,難道不是嗎?詠荷高手楊萬里多次被這一方柔柔的美所深深打動,送別朋友林子方時他吟詠荂u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清麗;在小池塘邊散步時,他說荂u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自然。佔盡風光的莫過於理學家周敦頤,他說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讓荷花一下子就從市井紅塵中脫離,有了「君子花」的美譽,不染俗氣。

趁荈坏明媚的上午,我便悄悄地去拜訪那在南邊棲居的荷塘了。

走近荷塘,彷彿發現了一座新大陸。一種新奇的感覺撲面而來,內心久久地為之震撼。流連於草木,傾心於荷塘,征服於自然之美,最好的遇見,我想大抵如此吧!

是它特別艷麗嗎?不是的。相對我所見過的許多荷塘而言,它既沒有十萬瓊珠的紛繁氣勢,也沒有別樣紅的絢爛,更沒有點水蜻蜓款款飛的獨特氛圍。它只是靜靜地佇立於池中,默默地守茈b畝方塘,像是從蒹葭中走出來的女子,宛在水中央,淡美不喧囂。

其實這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荷塘,只是小區裡的方寸之地。當我以一種憐惜的眼光來安慰它的時候,卻發現它的神態是如此的端莊、傱R、含蓄,透露茞M涼的感覺,滿滿的一身清氣,像是那深居幽谷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隱士,隱於市而得清歡。淡粉的花苞還未開放,露水正歡快地躺在圓圓的荷葉上,像可愛的孩童沉睡在溫柔的搖籃一樣,安詳極了。我起初以為它在這裡是孤獨的,但我現在心裡又有些羞愧,它自有一片天地和自由,何來孤獨?

讓我動心的也許就是它的這份純粹吧!看吧,它安穩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盡心盡力地生長,氤氳出生命的芬芳。相對於那些張揚的花朵而言,它又是低調的。它沒有杜娟的熱烈,沒有桐花的深邃,也沒有海棠的馥郁,可它就是它,它是清水漫過的芙蓉,侶魚蝦而伴蜻蜓和蛙鳴。身下的淤泥是它的養料,花中結出的蓮子以及淤泥中的藕節是它生命的饋贈,環境的逼仄也壓不住它骨子裡的高潔和偉岸。我愛荷,也永不會變。

微風搖曳茼水的溫柔,我已悄悄告別荷塘,心裡也漸漸明朗起來。歲月如荷,平凡中也有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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