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書練
在幾個月之前,我們誰也沒想到,一群微細至肉眼看不見的病毒居然令頑固的人類作出了改變。也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世界,或者改變了世界秩序。
疫情首先在武漢爆發,而且疫情嚴重,很多人不知所措而顯得恐慌,尤其是體驗過2003年「沙士」威脅又飽嚐了去年「黑暴」肆虐後的香港人。
「沙士」在香港爆發時,我剛巧在北京出差,白天的合作工作談得順利,晚上回到酒店扭開電視機,畫面即現搶米搶鹽潮,色彩繽紛的香港街頭是一片口罩。我和同事不約而同接到香港親人的長途電話,話筒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為了健康,千萬不要回來。封城之說四起,第一次感受到有家不能歸的恐懼感。
之後的幾個月,口罩和雨衣成為香港街頭的流動風景;洗手洗手洗手,是這個城市最強而有力的聲音;死神就在眼前,愈走愈近,帶走了一個又一個。
那一年,香港流行文化界也失去了兩位標誌性人物──歌壇天王張國榮和天后梅艷芳,彷彿也帶走了象徵香港昔日奮發圖強的意志力,港人的情緒指數跌至前所未有的低點和絕望。
17年後的今日,社會的政治環境雖然發生很大的變化,但人們吸取了教訓,病毒雖然更瘋狂,死神的威脅不再那麼強烈。而且,在「全球化」之下,香港的傳統優勢反而得到發揮。疫情及其防控工作不但比西方先進國家好,更比主要競爭對手、地理環境和人口結構相似的新加坡要好得多。
不過,此次病毒及其造成的疫情乃「百年一遇」,其猖獗程度、傳染性和生命力比上次強多了,持續時間也更長,迫使人們從日常生活到思維方式都要作出根本性的改變,也令一些推動多年卻進展緩慢的項目和新生事務加速前行,比如電商。疫情初期在內地,有民眾感嘆:原來,只要留在家中,已經是對國家作出了貢獻;在歐美社會,長期視口罩為病人之物的西方人向他們以往看不起的東方人學習,紛紛戴起口罩來。繁忙的都市人一下子多出了很多閒暇時間,看看靜寂的城市,也親親身邊的大自然,地球得到喘息之刻,而以往醫用的口罩變成日常,更將躋身時尚飾品大軍的一員。
疫情期間,很多藝術家發揮才藝,在陽台唱歌,在網上獻藝,將以往高高在上的藝術品帶進平常百姓家,撫慰困在家中的脆弱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