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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誌:寒露濯秋菊

2020-10-10

■ 雨 凡

一場寒冷的秋霜過後,一叢叢、一片片秋菊卻開得越加燦爛。

這是一群不羈的靈魂呀,被銀白的寒露濯洗過的菊花,紅的嬌艷似火,黃的燦爛似金,白的秀雅似雪,粉的清秀而飄逸似雲。菊花的清雅幽香直抵那被歲月侵蝕而乾枯的心域,憂鬱的心緒一下燦爛起來,枯槁的心頓時鮮活起來。讓我想起了白居易的《詠菊》:「一夜新霜茈侄插A芭蕉新折敗荷傾。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試想:忽然一夜霜滿青磚碧瓦,芭蕉萎縮不展,荷敗蓮萎,紅凋綠落,惟有「菊蕊獨盈枝」,金燦燦地卓然地搖曳秋風中,是何等驚喜!

我浸潤在綽約瑰麗、純正淡雅的菊花幽香堙A一種敬仰之情由心底而生,這一叢叢、一束束秋菊如這深秋的陽光芳香、恬靜,活力四射。在生命的流程堙A秋菊以最美的姿態呈現給世人一份喜悅,給枯寂的生命一份綠色的慰藉,更因美麗給人生一份啟迪。

最早的有關菊花的文字記載見於春秋時期《禮記》中:「秋季之月,菊有黃花。」歷代文人也多有詠菊名句,如元稹:「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後更無花。」唐代詩僧齊己讚它:「無艷無妖別有香,栽多不為待重陽。莫嫌醒眼相看過,卻是真心愛澹黃。」對菊花的摯愛,給人一種東籬一角的閒情雅致。東坡一句「菊殘猶有傲霜枝」,既讚菊花的高潔,有茩煻鷚鴝鞢B西風不凋的傲骨和傲霜之志,亦隱喻自己的情操。到了北宋時期,劉蒙根據當時的各種菊花及其特色,撰寫了我國第一部論菊專著《菊譜》。

據《神農本草紀》載,常食菊花可以「利血氣,輕身,耐勞,延年」,屈原《離騷》中也有「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據說,喜歡「菊花火鍋」的西太后慈禧,命人在頤和園種植了三四千株菊花,常採鮮嫩花瓣食用。據《西京雜記》載:菊花舒時並採莖葉,雜黍米釀之,至來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飲焉,故謂之菊花酒!唐朝喝菊花酒已經是普遍的習俗。「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一邊賞菊,一邊細品慢飲芬芳的菊花酒,無疑是件極有情趣的賞心樂事。

在深秋,為自己沏一杯菊花茶,熱氣如煙如霧婷婷裊裊上升,菊瓣千千,時起時伏。一朵,兩朵,顏色瑩瑩,隨意懸浮。在滾燙的開水中,乾枯的菊花便有了第二次生命的絢爛。

寒露濯秋菊,菊花在寒露媔Ф蔽漪O生命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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