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國
想起六十年代,禁不住想起在那個年代我還是中學生的時候,便深深被法國的存在主義吸引。那時,只要是有關存在主義的書,都拿來看,也不管看懂多少,或者是全然看不懂。那個時候,可以說是存在主義的狂飆時代吧?
讀沙特的戲劇《沒有出路》,似懂非懂。讀卡繆的《局外人》,覺得人生實在太荒謬。讀到他寫的有關薛西弗斯的神話,更是覺得人生虛無得很。
想起卡繆,就想到他的死於非命,也是透着荒謬。他是死於一場車禍,那輛車子當時正撞向一棵樹,而他卻是那個路過的行人。他死時四十六歲,死的那年,正是六十年代開始的一九六零年的一月四日。
四個多月後,在五月三十一日那天,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詩人,俄羅斯的巴斯納克,也在他的寓所逝世,享年七十歲。他一生只寫過一本小說,就是改編成電影也讓觀眾感動不已的《齊瓦哥醫生》。一本小說,就令他得到了諾貝爾文學獎,可以說是奇緣吧?或者是他那個時代的一種荒謬?更可惜的是,他在斯大林的統治下,不再寫詩了,只是用詩一樣的語言來翻譯莎士比亞的戲劇。這,也是一種荒謬吧?荒謬是用來抗議,荒謬卻也是一種自我的放逐。
一九六零年,也是美國已故總統甘迺迪在政壇嶄露頭角的一年,三年後他要步向死於非命。他的死亡,不也是一種荒謬嗎?荒謬的政治世界,荒謬的人生,難道這就是六十年代開始時的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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