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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政
1913年秋，李大釗在赴日本留學之前，曾給友人「天問」寫了一首詩，題為〈南天動亂，適將去國，憶天問軍中〉，詩的內容是：
班生此別意何雲？破碎神州日已曛。
去國徒深屈子恨，靖氛空說岳家軍。
風塵河北音書斷，戎馬江南羽檄紛。
無限傷心劫後話，連天烽火獨思君。
此詩最早發表於1913年《言治》月刊第6期。這個「天問」是誰？據楊天石考證，這個天問其實就是白堅武。白堅武自稱天問，見於1913年夏季他所寫的一篇文章中。當時中國歷史上第一屆國會正在開會，國內各派政治力量就制訂新憲法而展開激烈的爭論和鬥爭。白堅武〈余之新憲法衡平觀〉也就此發表了意見。他說：「民國新憲法案，出行政、立法兩部，既積釀暗潮，而當世人士之戟指其條文，摘論其字句者亦方興未艾。政府派、民黨各盡其極端之迎拒，風起雲湧，伏落不測，天問不敏，亦欲從當時議論後，有所短長。」
李大釗贈天問詩的思想傾向是擁袁而不是反袁，他跟白堅武當時都認為北方的袁世凱政府應該迅速「靖氛」，不能跟「岳家軍」一樣徒勞無功。
白堅武字馨遠，號馨亞，亦作興亞。1880年出生於直隸交河縣常家莊，幼年隨祖父就讀於任所，二十歲時，即有才名於鄉里。1910年考入天津法政學堂，與李大釗同學，一時有「法政二傑」之稱。與此同時結識民黨名人孫洪伊，二人均加入同盟會，鼓吹君主立憲。
民國成立後，孫洪伊為之引見孫中山先生，中山先生曾贈手書「博愛」二字橫幅。後去廣西謁見護法總裁之一陸榮廷，並被聘為顧問。1918年徐世昌任大總統，主張南北議和，各省分派代表在上海開會，白充當直隸代表。後被李聘為顧問。李純死後，白投入吳佩孚麾下。白堅武號稱吳佩孚之「小內閣」，成為一時的風雲人物。
1923年10月，曹錕經過賄選當上大總統，白堅武曾奔走於京、保、洛直系三派之間，進行疏通斡旋，擁戴曹、吳為首，為此獲一等文虎章勛二位。1931年6月，白堅武在三野友吉及日本大特務土肥原賢二的唆使下，協助李際春、飛張璧等在天津發動暴亂。他們糾集數百名社會渣滓，在日本軍隊及在鄉軍人配合下，衝出日租界鬧事，剛衝出至交界處，就被中國保安隊迎頭痛擊，狼狽逃竄。這次暴亂失敗後，白堅武與三野友吉密商擁吳（佩孚）反蔣（介石）。白揚言說：「中國新舊軍人中，得民心者是舊軍人（指北洋系舊軍人），新軍人（指國民黨軍系）不得民心。」在此同時白糾合同黨組成「正誼社」（專拉攏文人）及「興北會」（專拉攏武人），聲稱「招攬北方軍人，振興北方軍威（暗指擁護吳佩孚重整旗鼓）」，號召「北方軍人聯合起來，反抗南方人的統治，在華北搞出一個新局面來。」
白堅武經三野友吉牽線，與皖系反蔣首領張敬堯（字勛臣，曾任湖南督軍兼省長）會面。日本人企圖促成直、皖兩系反蔣代表人物合作，以實現「華北國」計劃。此後，白一直在充當大漢奸的角色，並受到宋哲元的庇護。1937年底，宋哲元卸職赴後方養病，脫離部隊，時馮玉祥任第一戰區司令長官，以通敵叛國罪，將白堅武逮捕，在南樂縣南門外槍決。當時有人寫了一齣《活捉白堅武》的活報劇演出，可見白為禍不小。 （非禮記．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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