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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仲偕
財政預算案發表後，有團體要求政府設立「全民退休保障」計劃，即人人有份的養老金，讓年逾65歲長者不論收入資產每月可得3000元。貧富不均是社會不穩定的因素，古今皆然，完善福利政策有助改善市民生活，也有助安定社會。筆者多年來關注公共財政政策，難免憂慮養老金並非一個長遠解決長者退休生活的理想方案。
每月3000元養老金，其實是所謂「界定利益」的退休計劃：如同1999年以前入職的公務員，退休後可獲長俸一樣。這種「界定利益」退休金最大的弊處就是無法預算開支！當養老金由福利變成人權，政府無法預算10年或20年後市民壽命和養老金金額，那政府無法設定一個目標儲蓄限額，開支只可以靠每年稅收支付。西歐的經驗是：人口年輕、市民壽命短時，國家尚可應付。但法國最近因財政欠佳，已將領取退休金的年齡由60歲增至62歲！通用汽車破產與他們的退休金制度也不無關係。
回看香港，未來20年，是香港人口老化的高峰期，長者人口不斷增加，20年後，每兩位20歲至65歲市民，便要供養一位長者。這種形式的養老金，是政府開支的無底深潭，即使今天政府有盈餘有儲備，但筆者認為，引入「界定利益」的養老金，長遠而言在財政上並不可行。
再者養老金難令筆者信服的原因，是養老金將退休金由福利變成人權。然而，難道由公帑支付的養老金，連退休後有豐厚資產和退休金的人也應該有嗎？我們希望讓長者有尊嚴地生活，但「人人有份」的養老金，會不會加重納稅人的負擔？一般人的直覺是長者沒有收入便生活拮据，但實情未必。舉例來說，政府去年支付予10萬名退休公務員的退休金便高達180億元，平均每人每月15000元。一些長者仍有工作，他們的收入一般來說雖然較年輕人低，但其實算是不錯。另一些長者工作的黃金期在上世紀80年代，現在有樓收租有股票揸手生活不成問題。
「界定利益」的養老金財政上不可行，既然人人均知道自己要退休，治本的方法是鼓勵市民為自己儲蓄應付退休。若然香港真要有退休保障，只宜實施「界定供款」，即指明政府注資但不保證屆時退休金數額的一種，否則我們只是為下一代鋪下往地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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