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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可聞:瞿秋白的鐵骨柔情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06-01]     我要評論

 ■段慧群

 1923年,瞿秋白認識了四川姑娘王劍虹。她是學生運動的領頭人,是極富應變才能的演講者,也是勇猛直前的婦女工作尖兵。瞿秋白被她智慧、犀銳、堅定的眼睛深深吸引了。在教她和好友丁玲學習俄文時,瞿秋白愛上了王劍虹,他也在她的眼裡讀懂了愛意。可是,愛在心裡,卻拘束了行動。有一天,當丁玲拿著王劍虹寫的情詩給他看時,他終於鼓起勇氣找到王劍虹,羞澀的兩人筆談互訴愛意,成了幸福的戀人。1924年1月,他們在上海結婚了。婚後,他們晚上談詩、寫詩,很有興致。有時邀上丁玲,他教她們唱昆曲,吹簫和繡花,也講文壇軼事。1月20日,他去廣州參加會議,時刻想念愛妻,幾乎每天都寄一封用五彩布紋紙寫的信,還常夾著詩,表達著熾烈如火的愛情:「誰躲避愛,他不是自由人,他不是自由花魂。」甜蜜總是那麼短暫,不幸的是,1924年7月,王劍虹因肺病去世,瞿秋白悲痛萬分……

 1924年,瞿秋白因住處遭敵人搜查而被迫轉入地下活動。他的學生楊之華執著於尋求民主救國,在組織領導下,負責與瞿秋白聯繫。師生加戰友的情誼漸漸昇華,兩人互生好感。和楊之華在一起,他有一種幸福的甜蜜,他知道她的丈夫沈劍龍已經不愛她了,他也知道自己內心真實地愛上她了,但他不敢表示。有一天,在上海工人運動的大潮中,楊之華勇敢地向他表白,他委婉拒絕了。楊之華為了躲避他回了蕭山老家,之後他苦苦地思索,覺得應該勇敢追求真愛,於是也去了蕭山楊家。不曾想,沈劍龍對瞿秋白的人品與才華十分尊敬、仰慕。三人開始了一場奇特的「談判」,談判結果是在上海《民國日報》上同時刊登三條啟事:沈楊離婚、瞿楊結婚、瞿沈結為好友。婚後,瞿秋白把「秋白之華」刻成圖章,意即我中有你,永不分離,這成為他們一生愛的見證;沒有什麼結婚禮物,瞿送楊金別針,上面刻有「贈我生命之伴侶」;他們在莫斯科度過短暫的浪漫,他們在雪夜送別,非常溫情……

 人生最美好的經歷,莫過於勇敢地追求愛情。每次讀到瞿秋白的兩段敢於追求真愛的故事,總讓我感動不已。其實,風度翩翩、知識淵博的瞿秋白更有錚錚鐵骨的一面。

 1934年10月,中央主力紅軍開始長征,組織上把秋白留下來參加游擊戰。1935年初,中央分局送秋白繞道香港去上海就醫,2月14日到達福建長汀時,突遭國民黨地方武裝包圍,秋白不幸被捕。國民黨當局使盡了手段也沒能使他屈服,便下達了殺害令。他揮筆寫下絕筆詩,一邊寫詩一邊鎮靜地對旁邊的人說:「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後我要大休息了。」負責囚禁他的是以前的學生宋希濂,宋希濂送老師出監房到中山公園涼亭前拍照,秋白昂首直立,恬淡閒靜之中流露出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概。宋希濂為老師置辦了酒席,秋白獨坐自飲,談笑自若,神色無異。用完人生中的最後一餐,秋白漫步走向刑場,沿途秋白手挾香煙,顧盼自如,他用純熟的俄語唱《國際歌》,他唱《紅軍歌》,他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中國革命勝利萬歲」、「共產主義萬歲」的口號,浩氣凜然。到達刑場後,秋白盤膝坐在草坪上,對執行者微笑點頭說:「此地很好!」壯烈就義時,瞿秋白年僅36歲。

 瞿秋白曾說:「如果一個人每天都在為社會做些什麼,那麼,他總在生長,儘管生老病死是免不了的。他會感到『大眾的生命在』」。

 秋白的人格是令人景仰的,他披肝瀝膽,笑臥長汀,顯示了臨難不屈的英雄精神。

 願秋白的靈魂能在地下得到安息,他那勇於追求真愛的柔情令人感歎,而那不屈的英雄鐵骨,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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