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早前意大利歌詩達公司的協和號豪華郵輪在意大利吉利奧島附近觸礁擱淺時,郵輪的餐廳竟然正在播放電影《鐵達尼號》的主題曲My Heart Will Go On,那是協和號其中一名生還者接受訪問時說的。My Heart Will Go On當年不但把原唱者Celine Dion的成就推上巔峰,也令無數電影製片廠和唱片公司希望可以把成功提煉成方程式,就連歌曲作者James Horner也想把成功的「配方」應用到其他作品,如Bicentennial Man《鐵甲再生人》(1999)、The Perfect Storm《完美風暴》(2000)、A Beautiful Mind《美麗心靈》(2002)和Avatar《阿凡達》(2009)的主題曲。
愛情配悲劇 電影多成功
有分析指出,My Heart Will Go On之所以成功,靠的是「愛情謠曲」(Love Ballad)配上「悲劇」(Tragedy),其他成功例子如電影《絕世天劫》(Armageddon)的主題曲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 (1998年),以及2001年時,《珍珠港》(Pearl Harbor) 的主題曲There You'll Be。
Love Ballad是Ballad謠曲的一種,而謠曲這種詩歌體裁則常見於英國和愛爾蘭,通常用來敘事,屬四行詩(quatrain)的模式。從19世紀開始,Ballad就用於節拍較慢的流行曲創作中,而內容大多與愛情有關。現在ballad一詞通用於任何愛情歌曲,特別是流行音樂(pop),搖滾音樂(rock power ballad)。My Heart Will Go On一曲能夠在Celine Dion芸芸經典Love Ballad之中獲譽為代表作,單靠Love Ballad一個元素未必能成功,所以電影《鐵達尼號》的悲劇題材才是重點。
觀眾愛欣賞 可宣洩壓力
至於悲劇(Tragedy),則是最古老亦是最常見的戲劇題材。內容往往離不開男女相戀卻不能結合、英雄的悲壯人生、家庭破碎、社會問題和國家顛覆等。最重要的是結局一定包含一個意味深長,傳達哀傷和哀痛的意境。提到悲劇,便不能不提大文豪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Hamlet《王子復仇記》、King Lear《李爾王》、Othello《奧賽羅》和Macbeth《馬克白》。
我是個矛盾的人,愛看悲劇卻又承受不了悲劇。每次看完悲劇題材的電影,心情通常都會憂鬱不歡。走出電影院後,或關掉電視後,心情總難以平復。往往要找人傾訴或深入討論,探討男女主角為何要死?為甚麼要有如此不堪的抉擇?雖說是討論,實際是發洩。我想,許多人都會像我一樣,對悲劇又愛又恨,邊看邊罵。
悲劇之所以在希臘廣為流傳是由於雅典的社會變遷。當時社會越趨複雜,政治運動也蓬勃發展,單純的歌舞表演已不能滿足希臘人的思想感情,也無法滿足人們的需要。德國哲學家尼采於1872年出版的作品《悲劇的誕生》中,提到觀眾可以透過欣賞悲劇宣洩精神上的壓力,從而得到滿足。尼采更提出two fold mood(雙重情感)現象,就是無論精神或是肉體的傷痛都會喚醒潛在的一種滿足感。
精神與肉體 雙重滿足感
或許正是這種雙重的滿足感令《鐵達尼號》和My Heart Will Go On一直在我們心中存留go on。一方面,我們捨不得Jack離Rose而去,可另一方面,Jack的離世又帶給我們無限的想像空間,情感上的雙重滿足和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而就是這種感覺驅使我再次步入電影院看《鐵達尼號3D》。感覺上,《鐵達尼號》因電腦效果而重生。但我知道,自己想得到的,不是因電腦特效而加強的那種視覺感受,而是希望能夠再次用心去體會歌詞裡的那個境界:You are saf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無論真實世界中的郵輪是否擱淺,無論在銀幕上放映的影像是否躍動眼前,鐵達尼號的前世今生,都是悲劇與悲歌,永留我心中。 ■夏燕 香港中文大學專業進修學院語文及翻譯學部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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