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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朗天
拍攝經年,影迷望眼欲穿的《一代宗師》終於決定在2013年1月8日內地與香港同步公映,網上瘋傳預告片,王家衛忽然又成了城中熱門話題。然後,「噩耗」傳來,據報電影仍須補拍,加上後期製作精益求精,估計趕不及原定「賀歲」檔期(即以往的聖誕新年檔期),甚至有說要延至明年五月方可公映云云。有熟悉王家衛的觀眾心水清地道:「不要慌!甚麼消息也不要輕信。這老把戲他們玩了太多年了!」
的確,除了墨鏡,遲到已成了王大導最鮮明的形象;拍片進度慢,公映一再錯過影期,連以往午夜場送片也遲到,《重慶森林》午夜場漏放最後一餅菲林便成影史「美談」。當年《2046》往康城參展,拷貝一樣姍姍來遲,要訂專機在最後一分鐘送往首映現場。魏紹恩撰文抒懷,曾笑說,這種氣氛底下,與王家衛合作「是會上癮的」。
上甚麼癮?當然是後發制人的滿足感了。以《一代宗師》為例,你們拍葉問,搶拍了兩集,連前傳也出了,《李小龍》也拍了,我卻如智珠在握,慢條斯理,不動如山。觀眾看了這副氣度姿態,都說:這便是自信!王家衛作品是品質保證,不用急,不用急!大家看了甄子丹的武術,便有興趣看王家衛和梁朝偉如何作「不一樣」的演繹。先發未必有利,只要懂得製造論述,鼓動氣氛,後發毋須先至,也能制敵致勝。
近年經常在電影課堂上和年輕人接觸,逐漸發覺只曉得彭浩翔的他們,有不少已連王家衛三個字也沒聽說過。放映《東邪西毒》大家都瞠目結舌,又以為《天下無雙》出自同一人之手。有人認為這其實是好事。讓善忘的觀眾「再發現」王大導,可能更易掀起新的風潮,真是遲得有道理。
這種積極樂觀的看法,今天的香港大抵非常需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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