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
一月廿九日是鄧麗君六十歲冥壽之日,今年內地和港、台、星、馬、日本等地之「君迷」都看作一樁大事,各處之傳媒刊物都在辦紀念特輯,以示紀念此一代歌姬。內地暢銷報刊《南方都市報》系列正籌劃一個「歌姬六十年」特輯聲言要連載多天,他們特派著名寫手查小欣對我這個世叔專訪,一述對這位「有中國人的地方便有她的歌聲」的曠世歌后之生平憶念及感言,再說她一生之經歷和生命軼事。鄧麗君之四十二歲一生人的工作生活歷程都和世叔兼好友之阿杜在一起,說起來她的悲歡軼事難以盡述。憶至深處,我這世叔也難忍老淚而潸然飲泣。
所以可想見這個月底鄧冥壽之期,東南亞以至世界各地都有轉載阿杜本人紀念文章了,真個是不堪舊事再提及,再提舊事淚一掬而已。
一九六六年十三歲的鄧麗君以娃娃歌后童星身份隨團來香港演唱,是年初當記者之阿杜受她父執前輩宗維賡(世界攝影十傑)之託付,全力帶她會見傳媒,成立歌迷會,接洽台期等等,作了全程的無酬義務經理人,朋友義氣關係全在這雙方無私下構成,傳媒江湖上由此統稱阿杜是「鄧麗君契哥」和「永遠經理人」,一直到她四十二歲在清邁猝亡,我們之間沒有過一毛錢的利益溝通,是以在她活躍的這四十多年,招待記者和文化界友好之費用、交通費等等都是阿杜以叔父兄長一樣地付出,視為親情之樂趣,永不問回報永不提代價。
今時今日,如此的藝人和記者之關係,已可說絕無僅有了。
縱觀前無古人歌后中之后的鄧麗君的一生,可說是天才橫溢,命好運差。她之一生人皆成功而不快樂,沒有得過愛情和婚姻之樂,和小她十七歲的娃兒式伴侶保羅同居而終結生命,到死無人訴衷曲,無人訴心事,真正的孤獨鬱鬱而終,死時父母三兄一弟一個都不在身邊。所以友儕間一問起,如何評論,阿杜往往只回以兩個字:「可憐!」她是中國歌藝史上最成功最富盈的歌手,卻也是最貧窮淒然孤寂之人,提及此友,又怎能不同聲一哭?命運之前,人是永不公平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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