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座內望：預算案發難？ 反對派進退維谷

郭中行 資深評論員

　人民力量、社民連已經準備了大量的修訂，磨拳擦掌要在預算案審議中拉布，屆時其他反對派的處境將極為尷尬，究竟是跟還是不跟？如果跟他們一起癲，將極大機會令預算案不斷拖延，隨時引發財政以至憲政危機，引發的民意反彈可想而知。但如果只說不做，可以預期未來激進反對派將會站在道德高地將其他反對派攻擊得體無完膚。最妙的是，在其他反對派不支持拉布之下，預算案很大機會順利通過，即是說激進反對派不必承擔否決撥款的代價，就可以佔據道德高地，指罵其他反對派「出賣市民」、「不夠堅定」，這顯然是他們希望得到的結果。因此，其他反對派在預算案一役已是進退維谷，攻擊太多太猛不行，不批評又不行，兩面受敵。原因是對他們最大的威脅從來不是建制派，而是在蕭牆之內。

　曾俊華在新一屆政府的首份財政預算案，肯定不會得到太多的掌聲，原因是在去年已經大幅派糖，加上外圍經濟環境不明朗之下，在派糖上的空間肯定不多；而且預算案本身就是為配合施政報告而來，曾俊華不可能推出什麼新招。部分對預算案感到失望，主要是因為對預算案有太多不切實際的期望所致。就如一個企業，有誰會對財政部門的預報表有什麼期望？員工及客戶關注的只會是企業未來的發展方向，老闆定了方向及投資，還怕財政部門不給錢嗎？同一道理，如果老闆不同意，財政部門難道可以平白弄出一些什麼新猷來嗎？

狙擊預算案並不容易

　反對派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過去狙擊施政報告往往比財政預算案容易，原因是施政報告涉及方方面面的政策，還包括反對派最為熱衷的政制發展，可以多點開火，不愁沒有彈藥，但在預算案就不容易。首先，近年預算案幾乎都有派糖措施，是否足夠是一回事，但這種利民措施要反對不容易。而且，預算案從來不是獨立成篇，是根據施政報告的政策而來，反對派要攻擊施政報告早已攻擊了，沒有新的彈藥。再者，預算案涉及的是整個政府的撥款，如果要來真的，即是要將預算案否決，令政府陷入癱瘓，所有社福開支停止發放，對社會衝擊極大，反對派自然不敢造次。相反，施政報告還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致謝動議，否決了問題不大，反對派自然樂於參與。

　由於這些原因，所以反對派一般較少也較難就預算案發難，唯一「成功」的一次，就是反對派故意設下陷阱，建議政府向市民強積金戶口注資，結果觸動了市民對強積金的不滿，反對派乘勢發難向預算案開火，這是反對派近年唯一成功的一次偷襲。然則這次又如何？現在看來，反對派是難以找到著力點，他們批評預算案最激烈的：一是派糖力度不足，較去年猶有不及；二是沒有提出全民退休保障，紓困措施只是燒煙花一閃即逝。反對派提出這些理據說明他們已是黔驢技窮。說派糖力度不夠這基本上已是「永恆的主題」，不必需要什麼論述，總之一味鬥大就可。政府提出一萬元退稅，反對派就提萬五元，如此類推，不論哪種規模的派糖反對派都會有反對的理由。至於全民退休保障，與普選一樣聽起來很美，但後遺症很大，社會共識亦缺乏。唯一的優點是可以讓反對派不斷的爭取爭取再爭取。

攻擊與否都兩面受敵

　反對派也知道要攻擊預算案不容易，但既然預算案是為配合梁振英的施政報告而制訂，反對派礙於政治立場，不反對又是不行，但又不敢公開否定預算案，原因是如果反對派說得預算案一無是處，那他們就應該投票否決，這是反對派所不敢做的，影響太大之故也。但這些卻非激進反對派如社民連、人民力量之流會考慮的。在曾俊華未宣讀預算案一半時，他們已表示會拉布阻止撥款通過，並且要重演當年否決政府臨時撥款一幕。現時他們已經準備了大量的修訂，磨拳擦掌要在預算案審議中拉布，屆時其他反對派的處境將極為尷尬，究竟是跟還是不跟？如果跟他們一起癲，將極大機會令預算案不斷拖延，隨時引發財政以至憲政危機，市民的生計也會受到嚴重影響，引發的民意反彈可想而知。這些梁國雄、黃毓民可以不必考慮，但民主黨、民協等可以不理嗎？

　但如果只說不做，口中將預算案批評得一文不值，但又不支持激進反對派拉布，結果又會是怎樣？可以預期在未來激進反對派將會站在道德高地將其他反對派攻擊得體無完膚。最妙的是，在其他反對派不支持拉布之下，預算案很大機會順利通過，即是說激進反對派不必承擔否決撥款的代價，就可以佔據道德高地，指罵其他反對派「出賣市民」、「不夠堅定」，這顯然是他們希望得到的結果。因此，其他反對派在預算案一役已是進退維谷，攻擊太多太猛不行，不批評又不行，兩面受敵。原因是對他們最大的威脅從來不是建制派，而是在蕭牆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