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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3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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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留地:戴卓爾夫人與英國工人運動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3-05-03]     我要評論

韋剛

 正如許多當代政治人物,不少都既有功亦有錯。戴卓爾夫人1979至1990年11年半主導英國政壇,做出了不少突出的事例,就以「鐵娘子」這綽號去看,她手法和態度的強悍正如其名。早在她任政府教育部長時便曾將小學生的免費牛奶取消,因而有童謠唱道:「瑪加烈廢柴,牛奶都搶埋!」(Margaret Thatcher,Milk Snatcher!)

 我們都十分熟悉戴卓爾夫人在中英談判時的故事,她的「主權換治權」主張當然被鄧公即時反對。至於她與煤礦工人的鬥爭則因年代已久,歷程有些湮滅,尤其是年青人會毫不知情,可是在我來說,這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國際大事至今猶歷歷在目,因為,其時我曾身處其境,尤其是在英國中部煤礦區的約克、達勒姆、肯特(York,Durham,Kent)等郡,我在約克大學研究的課題是煤礦工業的環境生態,因此,對煤礦和該行業工人都有很多接觸,對那時煤礦業及其工人的情況相當關注。

史加志曾與戴卓爾夫人硬撼

 英國雖然國土面積不大,但土壤相當肥沃,自然資源相當豐富,尤其煤蘊藏量巨大,煤礦開採歷史悠久。英倫中部及威爾斯北部人民很依靠這行業維生,但這工業也給這些地區帶來嚴重的污染和相對艱苦的生計。為了我的研究,經常會驅車走訪區內的煤礦城鎮,有時看見那灰蒙蒙的一片人丁稀薄的小鎮真是心酸,但是,為了維持工人的就業,煤礦技術改革雖有進展但不敢大力推行,工人由於工作環境惡劣而且態度因循不改以致效率極低,在這種惡性循環的情況下,工人不滿現狀、市民不滿環境的心態不期然產生,工人運動的領袖便適時而起,倡導各種運動包括罷工。

 上世紀七十年代英國煤礦工人領袖是國際知名的亞瑟.史加志(Arthur Scargill),由於他創造出來那威震遐邇的事蹟,英人稱他為「亞瑟王」(最有名的傳奇圓桌武士)。那時他的名字每天見報,他的行動和主張影響著每一個英人甚至我們這些外來學生,因為他一句激烈的話便可以使我們沒有暖氣、沒有火車、沒有水電甚至買不到麵包。

 1981年史被選為全國煤礦工人工會(NUM)會長,更直接地與戴卓爾夫人硬撼。最驚動國際的就是1984至1985年的煤礦工人大罷工,起因是英政府遵循戴卓爾主義要關閉賠本的煤礦導致大量煤礦工人失業、礦區人民生活困難。由於史加志發動和組織罷工存在問題,加以政府手段強硬不屈,罷工無疾而終。史宣稱罷工勝利,政府也說合理解決,人民也樂見雨過天青,算是三贏。

 此重要一役之後,史加志氣焰稍戢,工運與政治運動結合,工會領導人物在新的國內外形勢下未能適應,工運漸趨低潮。史加志本人則在這次大罷工沒被選為終身會長,NUM為他在家鄉買了房子待他終老。但是史加志卻又以其時NUM總部在倫敦為由,為求工作方便他要工會為他租住倫敦剛落成的估值150萬鎊(港幣約2千萬元)、年租4,3000鎊(港幣約40多萬元)的單位,並且供車及其他開支。2002年史加志退位,改任名譽會長,待遇照舊,他也繼續住在倫敦同時又保有家鄉NUM為他買的房子。NUM執行委員會中人當然不高興,工會興旺時有會員17萬人,還可以勉力負擔史加志的花費,但近年已少至只有2,000名會員,收入捉襟見肘,故此提出停止租用此倫敦豪宅,要他搬回老家。但首都的五色繁華當然更吸引史加志,他和工會對簿公堂要求工會租住該倫敦單位直至他和配偶去世。此事仍在史加志上訴期內,未知結局如何。

 史加志現年75歲,戴卓爾夫人去世,有人給他報訊,他簡訊回覆:「Thatcher dead,Scargill alive!」(戴卓爾已死,史加志活著!)看來,他還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搞手騎劫工運如玩火自焚

 回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親歷英國工運的日子,眼看今天香港的現狀,不無感觸。只有幾畝自留地的老農,自然和工人是勞苦大眾兄弟,會共同爭取合理合法的報酬,但要求也要顧及大眾利益而且切不能讓政治搞手篡奪了領導權。根正苗紅的史加志為自己譜寫了哀歌,把階級兄弟給予他的力量和智慧看成了是自己天賦的神力,而且在成功的路上迷失了前進的方向,讓個人的名利駕馭了航程,終於,從NUM的舵手位置變成控告NUM的對訟者。「和實生物,同則不斷」(《國語.鄭語》),事物不斷發展,世事不斷變化,處理矛盾要有適應外在條件的合適方法,要看清形勢要適應主流。只顧一己的名利而去鼓動群眾就等於玩火,終會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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