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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 國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那時，我的朋友是一家台灣車行的經理，每到星期天，他總是約我一起出遊。他開車，我們一起走遍台灣北部的大小公路。從台北經九曲十八彎到宜蘭，從台北經陽明山馬槽到北濱公路的海岸，去三貂角看海，遠眺龜山島，在鼻頭角吃海鮮，日子快樂逍遙得很。
那時，他公司的一個總機接線小姐，會和我們一起出遊。所謂日久生情，後來兩人結成夫妻，恩愛得很。我回香港後，他一人前來香港時見過一面後，再沒有見過面了。日前他和太太及兩位友人前來，我們在上次見面的飯館再見。他對我說，他太太已經成為公司的部長了。他說，等她退休後，要寫一本書，就是她如何從總機接線生成為部長的自傳。到時要請我來寫。
我當然說好，因為從接線生到部長的經歷，很有勵志性。如何從只會接電話，到弄懂了公司的業務，個人的努力和奮鬥，故事性一定很強。我對朋友的太太說，可以有空時就錄音記錄往上爬升的點點滴滴，儲存在「手指」內，交給我，讓我先聽再整理，然後化成文字。不過，朋友說，那要等他太太退休之後了。
我想起今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加拿大女作家芒羅，在去年接受《紐約客》訪問時說的話，她說她發現她只會寫這樣的短篇小說，就接受了這個現實。結果是成為諾貝爾評審說的短篇小說大師，足以與契訶夫比美。
認清自己的能力所在，只要努力不懈，可見都會有成就。從接線生到部長，從只會寫短篇小說，不都是明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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