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 輝
抗生素和化療藥物的發現、發展和應用,也許是醫學上最大的進步,甚至是醫學史上的大躍進,讓人類更進一步地了解自己的身體,更能了解身體的運作機制。感謝德國猶太裔微生物學家保羅歐里希(Paul Ehrlish),他早在二十世紀初已證實了毒素以及非毒素均能在體內誘發抗體產生,並提出了「異常胚系」(aberrant germs)的概念--亦即腫瘤細胞,在人體內經已存在,由於有了免疫系統持久而有效的「不斷檢查」(keep in check),人的身體才倖免於難。這一發現開啟了醫學的新時代。
話說1928年,英國細菌學家亞歷山大.費萊明(Alexander Fleming)在檢查「培養皿」時發現,在「培養皿」中的葡萄球菌由於被污染了,長了一大團霉,繼而發現,霉團周圍的葡萄球菌被殺死了,只有在距離霉團較遠的地方,才有葡萄球菌生長。通過科學鑑定,他發現這種霉菌乃一種青霉菌,於是,他把過濾所得的含霉菌分泌物稱為「青霉素」,從而開創了抗生素時代。
這一發現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最有效的抗生素大都來源於霉菌?《我們為什麼生病》一書指出:「抗生素是多種霉菌與細菌之間互相競爭、攻擊對方的化學武器。它們是億萬年的嘗試和失敗的選擇過程中塑造出來的......」它們對人體是安全的,卻能掃蕩許多傳染病的細菌-那就是抗生素,抗生素時代誕生了。
人體本來具有對抗疾病的防禦特徵,那是在過去的一萬年左右產生的,在這一萬年裡,人類大約經過了三百代的繁殖。整體而言,在過去幾百年間,大約經歷了十幾代人,人類對少數傳染病,比如天花和結核之類,明顯提高了抵抗力。但千萬不要因而對醫學沾沾自喜,因為與細菌比較,人類的進化太緩慢了--微生物學家早就發現,細菌在一兩個星期內就可以繁衍三百代,而細菌只消一天的進化,就相當於人類一千年的進化。
人類與細菌之間長期進行「軍備競賽」,但兩者的進化速度相差太遠,因而顯得非常不公平。這場「不公平競賽」的原因何在?主要原因就是人類的身體不能進化得太快,否則會出現更多意想不到的問題,所以人類注定無法逃脫細菌的追殺。人類在這場「不公平競賽」注定是輸家,唯一能做的工作,就是通過迅速改變各種產生抗體的細胞比例,去應付細菌不斷加快速度的進化性變化。
此書告訴世人:「如果某種抗生素已經用了足夠劑量,但仍然未能控制病情,要是選擇再次加大劑量,倒不如更換另一種抗生素。」那是因為長期服用同一種抗生素,會產生抗藥性--每天一粒青霉素,曾是心臟病發時預防感染的標準治療方案,然而,有很大可能釋出抗藥性菌株,人類如吃了餵過抗生素的動物的肉類(或蛋和奶),將面臨釋出抗藥性菌株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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