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巍 中國非洲問題研究會
2016年美國大選競選初始階段,共和黨參選人、億萬富翁特朗普離譜言論使他的媒體曝光度頗高,公眾對他保持了新鮮感。在競選緊鑼密鼓的時刻,共和黨競選戰略分析師、電視評論員謝里.雅各布斯4月18日以遭到特朗普和他的競選經理科里.萊萬多夫斯基誹謗、致其事業和身心受創為由,對特朗普及其團隊提起誹謗訴訟,索賠400萬美元。
共和黨大佬並不看好特朗普的政治前途,美國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主席普里巴斯4月22日在佛羅里達州對100多名黨代表說:「我們不會提名獲得相對多數的參選人,無論他所取得的支持票有多接近1,237。你需要的是絕對多數。」如果特朗普在初選中無法拿到過半數代表票,就給共和黨主流派留下了7月18日起在俄亥俄州克利夫蘭召開的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推新人的良機。這也是克魯茲一直緊追、俄亥俄州州長卡西奇堅決不退選的原因。
反映中下白人對權貴不滿
特朗普四面出擊,正是利用了美國社會普遍存在的對於權貴階層的不滿,即美國普通階層並沒有享受到整體範圍內的低失業率和經濟增長所帶來的紅利,造成了特朗普在此次選舉中「走紅」。
特朗普的主要支持者是美國下層白人群體。美國金融風暴暴露出政府管理漏洞不少,而經濟復甦緩慢又造成下層白人群體的不滿。 這個群體受教育程度低,長期從事製造業和服務業等低收入行業,掙扎於貧困線的邊緣。當美國拉美裔移民與他們爭搶飯碗,當社會政策向黑人等少數族裔傾斜,這些藍領白人群體感到委屈,似乎在主流輿論中找不到宣洩渠道。於是,當特朗普公開批評拉美裔,將移民問題推向選戰的核心時,在認為外來移民搶走了自己工作機會的美國藍領白人看來,特朗普的這些極端主張,恰恰顯示了堅決捍衛他們利益的鮮明態度。
特朗普在美國中產階級中的擁躉也不少。20世紀70年代以來,中產家庭在美國家庭中的佔比一直在萎縮,2015年更是首次跌至50%以下。在中產階級處境每況愈下的時候,他們中的很多人不願意看到1,100萬非法移民合法化,特朗普提出收緊移民政策,提出非法移民在美國所生孩子,不再自動成為美國公民,這種言論也迎合了中產階級部分選民的願望。
加劇共和黨內部分化
「特朗普現象」加劇了共和黨內部的分化,共和黨部分大佬公開批評初選領先者的言行已經引起黨內意見分歧。從歷屆選舉看,無論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初選內部分歧越大、參選人和黨組織隔閡越深,該黨在大選中失利的可能性就越大。
目前,共和黨的支持者包括社會上層的白人和中下層的白人工人階層。上層白人因為共和黨反對增稅、反對大政府、主張自由市場經濟而塑造了對其政黨認同。中下層白人的經濟利益雖然和共和黨的經濟政策並不完全一致,卻因為共同的文化價值觀紐帶,形成對共和黨的認同。中下層白人和共和黨捍衛的共同價值觀是基督教福音派信仰,反對墮胎、同性戀,主張持槍。共和黨為夯實自己的選民基礎,就以上問題和民主黨爭論不休。
進入21世紀以來,隨着亞裔、拉美裔移民的增加,美國白人的認同焦慮感上升。2008年金融危機、美國綜合國力相對下降、恐怖主義威脅等多種因素疊加,導致白人的焦慮甚至憤懣情緒反彈,導致美國國內的右翼社會運動興起,茶黨崛起、特朗普的走紅都是這股憤懣情緒的延續。
在美國多元文化日益明顯、拉美裔移民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規模效應對美國產生重大影響,共和黨和民主黨都面臨新的政黨重組,民主黨走向自由主義,共和黨卻行駛在右翼的道路上。目前,共和黨已經成為美國政治未來的關鍵,它是否能借2016年大選之機成功地自我定位?而其定位的方向將對美國未來政治產生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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