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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詩絮】交杯酒

2017-04-11

拉.阿利莫夫(塔吉克斯坦)、黃玫 譯

喝交杯酒的傳統誕生於中國五千年以前。您對此表示懷疑?那麼,請您去參觀一下河南省博物館,您就會確信果真如此。該博物館屬於國家級博物館,其藏品足以讓中國任何一家國家級博物館羨慕不已。

一進入博物館的主展廳,首先迎接參觀者的是遠古時代中國人的祖先吹奏過的竹笛,導遊介紹說它已經有8,000年歷史了。這個如此纖細的竹製品竟一直保存至今,真令人難以置信。這根出土於沙土中的竹笛,如今保存在一個2米高的特製細長玻璃箱中。這一吹奏樂器主人的名字我們已不得而知,但我們要感謝他,感謝時間,因為是他製造了這一樂器,而時間使它得以保留並饋贈予我們。博物館館長說,這支竹笛奏出的音樂仍像8,000年前一樣美妙,我對他的話沒有絲毫的懷疑。

如上所述,正是5,000年以前,中國人的祖先形成了喝交杯酒的傳統。為此,古人還製作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罐子,每個罐子大約能盛300克酒,然後把兩個罐子對黏在一起,放進爐子燒製。要用這個連體罐子喝酒,兩個人只能緊挨在一起,臉貼蚆y,讓瓊漿玉液從罐子的兩個頸口中分別傾倒而出,如此一來,美酒大概常常從兩張大張的口邊流灑而過,不過,這並無關緊要,醉意並非因所飲幾何,而是由相互之間的肢體接觸而生,也許,這種肢體接觸最後往往以激情的親吻告終。如是,產生了友誼,加深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現實生活中,這一用連體罐子飲酒的傳統逐漸演變成打圈喝酒的習慣。晚餐開始時,主人會暗中囑咐自己的下屬邀請客人喝酒,而且每個人都會高興地逐一敬酒。幾巡過後,主人會帶荍U手來到客人身邊敬酒,為友誼和合作乾杯。這時,主人通常會大聲宣佈他將敬貴客幾杯中國的白酒,然後一口一杯,沒有停頓,一杯接一杯。客人也必須回敬同樣的杯數,以不失禮數。通常主人的一舉一動對其他人來說都是信號,因為此時其他人已全然忘了客人的存在而沉浸於「打圈敬酒」之中。這時,被遺忘的客人通常就會靜靜地乾坐荂A而他周圍的人則往來穿梭,相互敬酒,為友誼,為合作,為一切可以乾杯的理由而喝酒。酒是管夠的,而且是免費的。有時過了一段時間,席間的人們又會突然想起客人,走到客人身邊,像說繞口令般地說一番話,很快把酒乾完,好在酒杯不大,喝完後又繼續戰鬥。有意思的是,每個人除了一隻手端荌s杯,另一隻手還提茪@個不大不小的分酒器,只有主人有助手或服務員跟荂A每當主人喝完,就會幫忙用分酒器滿上芳香四溢的白酒或直接用酒瓶倒滿紅酒。

如果您認為「打圈敬酒」是酗酒狂飲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了。這些乾杯的瞬間是人民民主的勝利以及領導不論級別平易近人的鮮明例證。宴席高潮之時,席間的任何人都可以勇敢地走到敬愛的領導身邊,直接向領導說出他的心裡話。比如,或者表示敬愛,或者表示忠誠,這都是真情流露。儘管領導和下屬並沒有像他們的祖先一樣交杯而喝,但他們一起舉杯,步調一致,最後都會微笑茈峖菑v喝得一滴不剩的葡萄酒杯或白酒杯相互示意,這也是傳統。對赴宴者的這種堅韌不拔只能敬佩,他們一手拿荌s杯,一手提茪幫s器,不止一次,也不止兩次地穿梭於席間,尋找自己的酒伴,表達茼菑v的敬意......為誰而喝,為何而飲已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在一起喝酒,而且堅持到最後一刻......

博物館裡還陳列茬怞韭薊漲U種食盒,青銅製成,鑲刻蚗s的圖案,上面畫荋y述皇帝熱衷狩獵和節慶生活方式的圖畫。而所有這些獨具匠心、精緻異常的東西,都是出自3,000年前才華橫溢的軼名能工巧匠之手!看來,早在當時就有了將熱飯送到家中以及在皇上賜宴之後「打包」帶走的傳統。當然,青銅食盒是重了些,不像現在什麼東西都可以用塑膠盒或紙盒打包。但是現在的打包盒雖然輕巧、方便、實用,卻沒有那麼環保......

博物館的藏品極為豐富,一如中華文明的歷史。令人驚奇的是,要參觀展覽,需要排上一兩個小時的長隊。來到館內,您會以同樣的興趣既觀摩規模可觀的展品,同時又不時注意那些成百上千的參觀者。他們仔細聆聽蚆蕈恁A研究茖漕レ陷X千年歷史的展品。這些參觀者希望更多地了解自己的歷史,了解自己偉大的國家和為人類奉獻了眾多偉大發明和傳統的人民。在這些傳統之中,就有如今幾乎全球通行的喝交杯酒的習俗。而這並非是什麼不好的傳統,它能夠流行全球並扎根於當今世界的許多民族,這並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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