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鄭州市的二七紀念塔。 作者提供■ 張桂輝
二七紀念塔，位於鄭州市二七廣場，全稱「鄭州二七大罷工紀念塔」，是專門為紀念發生於1923年2月7日的「二七大罷工」而修建的。丁酉之夏，應邀前往河南新鄉參加一個采風活動。活動結束後，我沒有選擇去其他景區遊覽，而是直奔河南省省會鄭州，就是想去看看二七紀念塔。抵達鄭州的當晚，我和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前去二七廣場。已是晚上九點多鐘，紀念塔早已閉門謝客了。偌大的廣場，燈火通明、遊人如織。我們逗留了半個小時，從不同角度、不同距離，拍了幾張紀念塔照片，步行返回賓館。
次日中午，我們再次來到二七廣場，出示了個人身份證，免費進入塔內參觀。鋼筋混凝土結構的二七紀念塔，建於1971年，塔身是中國建築獨特的仿古連體雙塔；塔高63米，共14層。其中，基座3層、塔身11層。步入其中，最先進入視線的是圓形大柱上豎排版「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幾個行草紅底金字。塔內逐層設有10個展廳，主要陳列展示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的歷史及起因、經過和結果。展品有實物、圖片和文字資料等。2006年，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成為「最年輕」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我猜想，當年只有35歲的二七紀念塔，所以能夠躋身全國重點文保單位，除了設計考究、獨具特色，大概還與她的特殊用途--紀念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不無關係。
二七紀念塔，現更名為「二七紀念館」。塔式新穎、獨特，每層頂角為仿古挑角飛簷，綠色琉璃瓦覆頂，顯得雄偉壯觀，極具中國民族建築特色。塔頂建有鐘樓，六面直徑2.7米的大鐘，整點報時並演奏《東方紅》樂曲。鐘樓上高矗着一枚紅五星。塔平面，為東西相連的兩個五邊形，從東西方向看為單塔，從南北方向看是雙塔。塔內自下而上，分別設有「序廳」；京漢鐵路的修建與早期工人運動；京漢鐵路總工會的成立；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工人運動的恢復和再遭摧殘；永恒的紀念；二七塔今昔；城市記憶；繼往開來等展廳。既是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也是國內外遊客必遊之地，還是鄭州市名副其實的標誌性建築。「沒到『二七塔』，就等於沒到過鄭州。」這句話，在鄭州市幾乎家喻戶曉。
走進二七紀念塔，站在圖文並茂的展板前，彷彿穿越時空隧道，把我帶到95年前--1923年2月1日，京漢鐵路各站工會代表，在鄭州召開總工會成立大會。直系軍閥吳佩孚聞風喪膽，撕去「保護勞工」的假面具後，非但命令軍警用武力加以阻撓和破壞，而且封閉總工會會所。總工會隨即組織全路兩萬工人舉行總同盟罷工，並將總工會移至武漢江岸辦公。2月4日總罷工開始，全線所有客貨車一律停開，長達千餘公里的京漢線陷於癱瘓。京漢鐵路總工會江岸分會委員長、共產黨員林祥謙，糾察隊長、共產黨員曾玉良，英勇無畏、大義凜然領導工人粉碎了軍閥破壞罷工的陰謀。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2月6日，湖北工團聯合會和京漢鐵路總工會法律顧問、共產黨員施洋，發動武漢各工團代表兩千餘人赴江岸慰問，並和鐵路工人萬餘人舉行集會，高呼口號，遊行示威。北洋軍閥與美英等帝國主義國家加緊勾結。2月7日，曹錕、吳佩孚等派大批軍警分別在長辛店、鄭州和武漢江岸等處進行血腥鎮壓，工人被殺40多人，受傷200多人，被捕60多人，遭開除1,000多人。林祥謙、施洋及京漢鐵路總工會委員長、共產黨員史文彬等均被逮捕。林祥謙寧死不屈，在敵人屠刀前，拒絕下令復工，慷慨就義，年僅31歲；施洋也在武昌被殺害。這次慘案，一方面，暴露了軍閥的醜陋嘴臉和殘暴本性；另一方面，則彰顯了中國工人階級的革命堅定性和組織紀律性。
參觀過程中，我注意到，不同主題的展廳，其內部佈置和展覽內容也各不相同。在「繼往開來」展廳裡，陳列着毛澤東、朱德、江澤民、鄧小平、李先念、葉劍英、董必武、陳雲等多位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題詞，而何香凝老人為紀念「二．七」大罷工領導人之一、中國工人階級的傑出代表和中國工人運動的先驅者--林祥謙烈士所畫的梅花，獨具風格，分外醒目。
在「二七塔今昔」展廳裡，陳設有最早的木塔模型，下粗上尖，遠看像一枚立着的「子彈」。塔身上有「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九個浮雕大字；還有二十世紀二十年代鄭州火車站的圖片，以及《追悼「二七」死難同志》歌曲影印件等。依稀記得，半個多世紀前，我讀小學時，就曾讀過林祥謙與二七大罷工的相關文章，但這首歌卻不曾聽過。雖然沒有詞曲作者的姓名，我還是認認真真地把歌詞抄了下來：「你們為了戰鬥而犧牲了，開勞動階級鬥爭第一幕！你們將你們一切的交與國民了，生命幸福和自由！你們長眠在地獄的墳墓中了，萬惡的軍閥和帝國主義！我們踏着這條血路前進，繼你們的志以慰你們。」塔內展廳裡，還陳列着一些百年前的實物。如，「山」字形的「三頭汽笛」；四方形的「信號燈」；「T」字形的「水泵芯」等。它們雖然都靜靜地安臥在展櫃內，但在我看來，此時無聲勝有聲--它們似在默默訴說着那個時代中國積貧積弱的落後景象。
那天，雖然熱氣襲人，且又臨近中午，我還是堅持拾級而上，一個展廳一個展廳地參觀。最後，我來到紀念塔頂層觀光。為了確保人身安全，觀光廳四周是密封玻璃牆。我懷着既沉重又釋然的心情，放眼遠眺，俯瞰周遭，但見高樓林立、宏偉壯觀；東西南北，幾條寬敞的道路，人流如潮、車水馬龍，一派繁榮景象；開闊的廣場上，除了匆匆過客，不時有人駐足，或拍照，或注視。觸景生情，不由得想起中國鐵路的發展史--始建於清朝末年的中國鐵路，經過一個多世紀的建設和發展，現已擁有全世界最大規模以及最高運營速度的高速鐵路網。有資料表明，2016年中國高鐵運營里程超過2.2萬公里，佔全球高鐵運營里程的65%，穩居世界高鐵里程榜首。高鐵，給中國人民生活、經濟發展等帶來的便捷與改變是有目共睹的。
鄭州，是京漢鐵路工人運動的中心和策源地之一，京漢鐵路總工會曾兩度設立在鄭州。立身於「二七」烈士殉難地的二七紀念塔，作為全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正發揮着弘揚紅色文化、傳承革命精神的作用。登臨紀念塔頂層的那一刻，京漢鐵路工人當年傳唱的歌謠若隱若現，在耳邊響起。今非昔比，不論是鐵路工人，抑或是其他工人，既是國家的主人翁，也是建設的主力軍。不僅當家又作主，而且創造着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