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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語講呢啲】揩油.索油.抽水.博懵.博大霧.食豆腐

2018-10-16

梁振輝 香港資深出版人

婷婷母:為為,面色咁惡睇,有人激嚫你咩?

為為:正話響𨋢囉,明明滿晒人,有個男人照迫入嚟,仲越迫越埋我度!分明係想「博大霧」喇!

婷婷:為為,唔係呀嘛,你而家咁嘅「身勢1」,仲有人「博懵」,你「執到2」喇,哈哈……

婷婷母:婷婷,熟還熟,唔係咁講嘢㗎!我而家過去睇住兩隻「馬騮3」食飯,你哋傾下先!

為為:婷婷,講真,你邊「忽4」似卅到「抆5」呀?生咗兩件,仲「keep」(保持)得咁好!

婷婷:唔好話我唔提你:「女人唔操好易老,老公借啲意走路!」哈哈……

為為:你讀書嗰陣係香港田徑代表隊,點衰都有個底嘅!我哋唔操開嗰啲,「巧難」嘅!

輝仔(婷婷的六歲兒子):媽咪呀,小米(其妹)食麻婆豆腐食到成個嘴都係晒油呀!

婷婷母:輝仔,你做大佬要識得照顧個妹㗎!去攞張「tissue」(紙巾)同佢「索油」喇!

輝仔(心有不甘):咁我做細佬好過!

婷婷:阿媽,你同佢咁講,佢第日同啲女同學仔又咁講,會畀人誤會佢……

婷婷母:係喎,又真係有啲語病喎!

為為:咦,話時話,而家全世界爆「metoo」(我也是),婷婷你嗰陣有冇畀教練「揩油」呀?

婷婷:十幾廿年前嘅嘢點記得呀!

婷婷母:阿女,你諗番下,如果有畀人「食豆腐」,阿媽鼓勵你企出嚟「metoo」,唔好畀呢啲衰人「抽水」抽得咁過癮!

小米:婆婆呀,哥哥「食我豆腐」呀!

婷婷母:小米,唔做得咁講㗎!

小米:點解嘅?

婷婷母:大個咗你就知道㗎嘞!

小米(一臉茫然):哦!

婷婷:講番,近期有個運動員話以前佢個教練叫佢除咗條牛仔褲畀佢按摩,話咁方便啲喎;就係因為太突然,佢唔曉反應,卒之……

為為:除褲,咁都得!畀我,我就話「大姨媽6」到,咪甩得身囉,哈哈……

婷婷母:咁恐怖,咁我哋而家就要教定小米……

小米:婆婆,係咪話「唔好」,「咪畀錢中介」呀!

三個大人聞言大笑。

在言談或行為上對婦女作出「冒犯」,規範語中會用上「輕薄」、「調戲」、「非禮」等言詞。舊時,「輕薄」、「調戲」多指用輕佻、不莊重的言行調引戲弄婦女,近似今天的「性騷擾」(sexual harassment);「非禮」則指對女性施暴,近似今天的「性侵」(sexual assault)。到了今天,這些言詞在性質和程度上已沒多大區別—一律指佔女性便宜。除了這些,民間還有不少與佔便宜相關的用語—全球華人社會通行的有「揩油」、「吃豆腐」,廣東人喜說的有「索油」、「抽水」、「博懵」、「博大霧」、「食豆腐」。

「揩油」原指以非法手段謀取利益或佔人家便宜,後借指調戲婦女。「揩」,口語讀「鞋4-1」,擦、抹的意思;「油」、「油水」借指利益。若然某物體含有「油」的成分,在抹擦的過程中,所用物料必會「沾」上「油」。「沾上油」好比圖利,是故不難理解「揩油」的原意。

「抽水」原指通過水泵將水從低處吸往高處或布料洗滌後「縮水」。由於「抽」有取的意思,即有「沾」的意味,所以也可把「抽油水」或「抽水」理解成「揩油水」或「揩油」了。

由於英文字「soak」有使濕透或吸入的意思,且其音近「索」,有人便認定與「揩油」意近的「索油」中的「索」就是由「soak」而來,這是事有湊巧罷。查「嗍」,讀「朔/索」,有吸吮的意思;廣東人將其意引申至吸收、沾上,因而以「嗍」作為「索」的本字較為合理。「索油」一詞一般只用於佔女性便宜上。

「博」有賭博的意思。粵語中,「博」也表示伺機撈取利益,而這行為是否成功得看「彩數7」。與「揩油」意同的「博懵」可理解成:

「博」人家不留神時作出「蒙」騙

也可理解成:

「博」人一時「懵」懂而出手佔便宜

意味着在人家冷不提防或一時糊塗的情況下落手。由於「懵懂」亦作「蒙懂」,「蒙」、「懵(蒙4-2)」又音近,用「博蒙」做正寫亦未嘗不可。

大霧中,視野模糊,提供了某些人一個「混水摸魚」、「趁火打劫」的上佳環境。正正是:

下手的人在「大霧」中較易「博」懵

有人就用「博大霧」來比喻趁混亂的時機討便宜或謀取不正當的利益。筆者對「博大霧」的出處有兩個理解,其一、「霧」與「懵」諧音,「博大懵」就成了「博大霧」;其二、「孔明借箭」的故事家傳戶曉,當中諸葛亮就是「博大霧」(藉江上大霧)成功騙去曹軍約十萬支箭。

據說「吃豆腐」一詞源自江浙一帶,廣東人則叫「食豆腐」。有說喪家的「免費」弔唁飯中必有「豆腐」這道菜,有人便用「吃豆腐」借指討便宜;又有說「豆腐」又白又滑,「吃豆腐」就如「觸碰」着「年輕女子」白皙細嫩的肌膚;以舊時的道德標準,這就是討女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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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身勢」指身形和體態。

2、「執到」,面意是拿到,借指僥倖地得到。

3、「馬騮」,「騮」讀「嬲」,借指頑皮的孩子。

4、「忽」從「塊」音變而來,指身體某部分。

5、「抆」,粵方言借字,讀「蚊1-3」,指很貼近。

6、「大姨媽」是廣東人對女性「月經」的暗語。

7、「彩數」,粵方言用詞,指吉利的運數。

【專欄簡體版】https://leoleung2016.wordpres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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