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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裡行間】不能沒有了李太白

2019-05-28
■這選集仍有缺漏。 作者提供■這選集仍有缺漏。 作者提供

黃仲鳴

在書局看了一部《古文觀止--360度全解析》(香港:中華出版,2018),封面標明「中學生必讀文言文」,隨手一翻,大不以為然,遂買回細觀。為何?無他,問題在於這是「中學生必讀文言文」,那便要看它選的是什麼古文。歷來坊間有不少古文選注的書,大都根據編者個人的喜好。這部《全解析》的目標讀者是中學生,那便要看它是否茞援韝冗ル矷C可惜未達標。

這書分上下兩冊,由先秦到清代,網羅了不少大作家、大思想家、大學問家。這裡且挑唐代一說。它選的作者是:韓愈、劉禹錫、柳宗元、杜牧、孫樵。這名單無可厚非,但為何漏了李白?

李白以詩見勝,但散文亦屬一絕。回想我讀小學時,學校有自編國文課本。其中最吸引我們的,就是選了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園序》、《與韓荊州書》。這兩篇文章,不是自誇,我只看一遍,便懂得背了。這對於一個只四、五年級的小童,影響至大。因為讀《鄭伯克段于鄢》等《左傳》之文,實在沒甚興趣,也難於琅琅上口。記得,五年級時的班主任梁偉才,教學另有一手,他強調要背書,並說,此時不解,日後便懂。有次,他突擊測驗,要逐個背誦授過之文,不懂者要打手心也。於是人人自慄自危,在座上猛翻書。可是臨急抱佛腳,如何可以過關?果然,同學站在他跟前,他隨口說一篇,便要背誦;結果是啪啪有聲,不少同窗吃災。到我時,他說:「《春夜宴桃李園序》。」哎喲!乖乖不得了,竟是背李白的,口一張,遂如噴泉:「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老師一聽,猛點頭,大讚一番。為何有此「噴泉現象」?原因只有一個,李白行文,言辭淺顯,音韻鏗鏘,易於入口、入心而已。

因此,其後再讀他的《與韓荊州書》,同樣道理,同樣的易入腦。正如讀他的詩詞,極感此君真的是天縱奇才,千古少見。可惜,這部《全解析》為什麼不選他的文章?若選了,必然會引起學子的興趣而再深入古文之艱境,肯再深讀、研讀,必有所成。

所以一部選文,其意義大矣哉!翻書架上一部《精校評注古文觀止》(北京:中華書局,2018),在唐文部分,已見選李白這兩文。再翻王鼎鈞的《古文觀止化讀》(台北:爾雅出版社,2013),第一篇就是《春夜宴桃李園序》,其後再「化讀」了《與韓荊州書》;可見李白這兩篇大文,為識者所選,為識者所共識;選了這兩文,對受學者必影響重大,最重要的是有興趣了,由此走進古文之門。不過話說回來,這類古文編選的書,一部又一部地出版,對中文日益衰微的今天來說,實是功德無量,尤其是針對童蒙而編選的,更為須要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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