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公孫龍的邏輯，白馬和馬是兩個概念，並不相同。 資料圖片先秦諸子百家中，名家雖不及其他顯學為人熟知，但其思考方式對後世影響不少。名家辯者以嚴謹邏輯思想而聞名，在中國開創了邏輯思想探究，包括對「實」與「名」的詮釋，代表人物有公孫龍、惠施等，著名的命題包括「白馬非馬」、「堅白石」、「合同異」。
公孫龍《白馬論》中，提及「白馬非馬」。在他看來，「白馬」與「馬」這兩個概念不相同，它們之間也毫無聯繫，所以「白馬」不是「馬」。他解釋說，「白馬」這個概念是既表現事物的「色」，又表現事物的「形」，而「馬」這個概念是說明事物的「形」，「命色者非命形也」，故「白馬非馬」。從語言學入手分析，「馬」的內涵小，「白馬」的內涵大，「馬」包含了「白馬」這一概念，但「馬」不一定都是「白馬」。這兩個概念在邏輯上說有類屬關係，公孫龍通過對事物的性質和概念的分析，強調它們之間的差別和獨立性。
公孫龍在《堅白論》一文，提出另一個著名命題-「離堅白」（或稱「堅白石」）。就是說「堅」和「白」兩種屬性不能同時聯繫在一個具體事物之中，他認為「堅」和「白」是兩個獨立的概念。當我們用眼看石時，得不到「堅」的感覺，只能看到「白」的顏色，這時沒有「堅」；同樣，當我們用手摸石時，看不到其「白」，只能得到「堅」的感覺，這時沒有「白」。
公孫龍又指出，當見到「白」時得不到「堅」，那是因為「堅」自己隱藏起來了；摸到「堅」時得不到「白」，也是「白」自己隱藏起來了。這種情況，他稱作「不相同盈」，即「白」與「堅」是互不滲透。他由此得出的結論便是︰不能把石頭稱為「堅白石」，因為「堅」、「白」應是互相分離的。
按照常人的理解，一塊既堅又白的石頭，我們可以稱它為「堅白石」。因為「堅」和「白」同時都是這一石頭的特點，而這兩種屬性在這一具體石頭中是與石互相聯繫的。可是公孫龍卻不同意，他認為「堅」與「白」是有差別的，所以不能同時都是石的屬性。這種觀點說明了各種感官對於事物都有各自的感受方式。不少後學都認為，公孫龍過分強調「名」的獨立性，誇大事物與事物、概念與概念之間的差別，其命題最終只流為一些詭辯。
然而名家的另一流派，則不贊同「離堅白」的觀點，主張「合同異」。這一流派以惠施為代表，他主張「天與地卑，山與澤平」，萬物「畢異」本為「畢同」，本質上並無差別。
不論你是否認同名家人物的觀點，但在春秋戰國時期，各家各派務實地追求富國強兵時，名家諸子卻提出具哲學高度的學說，其追求理性、邏輯的思考方式，不但於當世少見，也對後來的不同學派影響甚深。■迪尼路 現職中學教師 gglit@hotmail.com
逢星期三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