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紀錄片導演彭妮連恩早前來港接受《文匯報》記者訪問。生命有什麼意義是我們一輩子都在尋找的答案，最終卻也不一定能尋得見。因此信仰變成了人在生命裡面的堅持。美國紀錄片導演彭妮連恩（Penny Lane），即使從小成長在基督教的教育和思想中，但她絲毫沒有受到這個信仰所影響，甚至直言從不理解對於基督徒追隨上帝的思維模式。一直作為一個局外人去看世界的她，最近深入美國一個叫撒旦聖殿（The Satanic Temple）的地方，嘗試去理解與基督教截然不同的世界，窺探裡面的人都在相信什麼、為了什麼而堅持。
紀錄片《撒旦萬萬歲》（Hail Satan？）帶領觀眾走進撒旦聖殿，彭妮連恩用了兩年的時間與某些信徒交流，從而去了解他們的信仰。他們穿州過省把銅像豎立起在阿肯色州議會大樓前的基督教十誡石旁。然而，這個銅像的象徵意義並非與世界為敵，而是希望讓人反思傳統信仰給人帶來的束縛、紛爭、既定的價值觀，從而審視、也活出了宗教「自由」的樣式。「我覺得這個故事愈了解就愈讓我想看下去。」彭妮連恩坦言撒旦聖殿和大部分故事不一樣，它有一種讓人追索下去的魔力。
沒有跟隨者的信仰
彭妮連恩一直都是一個無神論者，對於投入基督教信仰的人，她很多時候都不能理解，甚至會覺得是他們自己出了問題。可是當她開始對撒旦聖殿進行拍攝的時候，她似乎在信徒的身上找到一些頭緒、一些讓她覺得吸引的地方。「我看見宗教對他們來說的意義，我看見一個信念讓他們找到彼此，建立起人際網絡、連接在一起，一同變成獨有的群體。」彭妮連恩過去認識的信仰都是建基於一個堆砌出來的事實，像是神學或者神話、上帝或者撒旦，都是他們相信的故事。即使她明白故事裡面能夠領悟出生命的意義，但是要相信諾亞方舟的存在，對於她來說是一件難以投入，並且瘋狂的事。然而，撒旦聖殿的獨立和開放態度，讓她相信這群聚在一起的人的生命變得更加有意義。「因為這裡沒有一個人是跟隨者。」彭妮連恩覺得在自由之中，他們體現了一種信仰應有的價值。
銅像的豎立在片中貫穿了整個故事，也跟基督教裡面十誡的理念成了一個明顯的對比。能夠見證着撒旦聖殿的崛起和變遷，彭妮連恩覺得很榮幸。即使撒旦聖殿啟發了彭妮連恩的看法，但她坦言還是喜歡做一個旁觀者去探討事情。隨後，彭妮連恩認為拍攝這部紀錄片的任務已經完成，是時候尋找下一個故事。■文︰陳儀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