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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曾繁光醫生,是相約在他的畫室。他不諱言,即使錢債未清,過去十年仍堅持租地方作畫。本報記者李志樑 攝
——懶理欠債負資產 振人情緒出深淵
本報記者 李見安
醫生不是聖人,可以講粗口又嗜酒,青山醫院精神科醫生曾繁光便是這樣。
曾繁光最廣為人知的過去,是16年前「炒孖展、買期指」以致債台高築,及後再淪為負資產業主,他也弄不清欠款數額,只知至今仍未還清。上一課學乖了?曾繁光狡黠一笑,自言已絕跡股壇,但仍會賭馬作樂,專攻「1賠30」的冷門馬:「輸錢也要賭,因為男人唔賭唔知時運高!」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這位行事出位的醫生,從小志願是當農夫,偉大的理想是世人不用捱餓;長大後,他選擇做精神科醫生,是想令痛苦深淵的病人變得快樂。
「我已經幾十歲了,不需看別人嘴臉,鍾意喊便喊、笑便笑。」曾繁光率性隨心,更擁有文人的浪漫,他形容人世間的痛苦,像一杯意式特濃咖啡,感覺苦澀複雜,但帶有芳香。他現在只想學懂如何在痛苦中享受。
有「複製牛之父」之稱的科學家楊向中,早前因癌症逝世,終年49歲。同樣49歲的曾繁光,聽聞楊的死訊後,感到無比震撼,「他複製牛是為了讓農民脫貧,我小時候亦幻想過改變稻米的基因,把稻米撒到海邊也可生長。有求之不盡的米,人類便不用捱餓。」
原想當農夫 長大卻懸壺
曾繁光在9兄弟姐妹中排行最大,小時候家裡種田,9人一起落田插秧,好不快樂。「小學作文時,我寫志願是農夫,卻遭老師取笑:『你的父母還不夠辛苦嗎?同學們只想做醫生、工程師。』」然而長大後,全班同學僅得曾繁光一人讀醫。
行醫至今25年,曾繁光認為自己是「符碌」醫生,所抱的心態是「返工搵食」:「不要批評我,即使我是這樣,已做得好過好多人。」然而細問他做醫生的理想,原來每當看見病人快樂,他便會快樂,「做精神科醫生,所處理的是人類最痛苦的事,往往做一些在零以下的事情,但總想把病人提升至零以上。」
嗜酒亦炒股 賭馬買大冷
曾繁光另一快樂來源是「酒」,每周總要2、3杯到肚。他在25歲前,只為愁更愁而喝酒,25歲後則只喝開心酒,「不快樂便滴酒不沾,喝酒必須與朋友一起談天說地,好像一班人去camp(露營),行為像停留在中學階段。哈哈,可能我不想長大,但就是喜歡這種感覺。」
他也喜愛「錢」,因此愛賭。在90年代初他借錢炒股,入市3年便損手爛腳,估計欠下幾百萬或更多,至今仍債務纏身,他卻沒有斬手指戒賭,依然閒時賭馬,「喜歡買30倍或以上的大冷馬,預了輸錢。」說罷他哈哈大笑。
閑來愛藝術 靈感靠散步
倒沒想過,壞行為多多的曾繁光,喜歡文字及藝術這類感性產物。踏入他的畫室,周圍是一幅幅抽象的畫作,其中一幅他所繪的「如願之窗」系列,畫中一扇扇窗,看出去的風景全是一片黑。他笑言,願望不一定是白色,像前美國總統布什,願望是黑色的。他即使錢債未清,過去10年仍堅持租地方作畫室,「我喜歡藝術,間中會有人慕名買畫,我會開價10萬、8萬。」如此高價會否嚇壞人,他說藝術家也要吃飯。
為找創作靈感,他每周會抽空到旺角散步,「立足於鬧市當中,可以感受人與人的關係。」還不夠浪漫,他在3年前去了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追尋梵高的足印,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古羅馬競技場,感動至今,「人類也不過如此,有一天會變成頹垣敗瓦,讓別人憑弔。」
拒絕做聖人 爆粗亦尋常
曾繁光說,不要把他當作聖人,他喜歡錢、好杯中物,亦會說粗口,「做人都是得啖笑,我已經幾十歲了,不需看別人嘴臉,鍾意喊便喊、笑便笑」。問他是否快樂,他不置可否:「快樂與物質無關,有基本生活已有快樂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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