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求理博士 香港城市大學
2009年6月,政府回應經濟機遇委員會的建議,提出發展六大優勢產業,振興香港經濟。這六大產業包括檢測及認證、醫療服務、創新科技、文化及創意產業、環保產業、教育服務。
在重視知識的今天,優質教育是許多家庭和年輕人追求的人生階段和目標。澳大利亞和英國以其英語和國際化優勢,早已把教育列為支柱產業,從中學的寄宿學校到大學、研究生教育,形成一條龍可進可出的模式,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年輕人去就學深造鍍金。這兩個國家開辦半官方的機構在主要生源國協調招生事宜,在各生源國城市開教育展覽,生意滔滔。還舉辦研討會,研究如何招收管理海外學生和如何出國「開門辦學」等等。在在顯示了這些國家在開辦教育服務業方面的高度投入和重視。這種高檔高增值的產業,有名有利,實在是陽光燦爛。
本港大學的優勢
香港發展教育服務的優勢首在大學。這幾年,香港各大學在世界和大中華的各種排名榜不斷攀升。以英國權威Times Higher Education今年的排名,香港大學、中文大學、科技大學和城市大學位列亞洲的前十幾名。在上海交通大學教育研究所的排名榜上,這4所大學都總是站在大中華的前10名內。雖然大學教育的目的不是為了爭排名,排行榜也不免有時偏頗,但經常性的名列前茅多少說明了這些大學的質量。另外,香港各大學近年在內地招生,都廣受同學和家長歡迎,4-5人或更多人爭一個學位。非洲歐洲也有學生來入讀本科和研究生,說明我們的教育服務卓有成績,供不應求。
香港各大學要繼續擴招海外生,首先要打破制度上的限制。目前教資會限制各校招收外地生不超過4%,每年不足千人。另外,按目前本科生政府投入計算,每年每生成本約為19萬多,學生學費只佔1/4。外地來的本科生即使交了7.5萬港幣的學費,還是需要政府補貼。從常理來講,如果是講大課形式,加入幾個自費生,加多一兩雙筷子,本來是何樂不為。但近年教資會對於政府名額「資助」自費生相當「警惕」,通過審計,三令五申禁止。因此,現在各校的自費生都只能另闢班房開課。收生少了,這種班就難以為繼。
即使教育局和教資會開禁了,教學樓卻遠不敷使用。香港各校校園普遍負荷過重。以城市大學為例,現有的教學樓面積比教育局規定的每生應有面積少20%,星期一到六,從早到晚,課室輪流轉,效率高矣,但這樣的擁擠,實在是不正常。城市大學在國際上有廣泛交往,但現在可接待客人的招待所只剩6間房,其餘的房間都改作辦公和教學,再要擴大招生,班房真是不夠用。
外地學生來了,還要住宿。過去十年,立法會撥款給大學造宿舍,在市區裡的理工、城大、浸會等校都建起了宿舍。原來建宿舍的一個目的,是讓住在偏遠的學生有地方住,讓每位同學在三年大學期間,都有住一學期的機會,以浸淫校園生活,有利全人發展。現在的情況是,這些宿舍勉強只能容納海外來的本科生,外地研究生已經無法全部接納,紅磡、深水步、太子、西環的唐樓,成了理大、城大和港大研究生和研究助理的集中住宿地。
在大學回應政府建議的同時,香港的中學也躍躍欲試。有中學校長提議本港可從海外招收2萬中學生。本港入學孩子的人數雖有下降趨勢,但名校依舊一位難求。縱使我們的中學教育辦得再好(這點有無憑證支持?),上述的教學樓面積和住宿問題將會更為突顯。
教育產業化制約重重
2002年後,政府在市區和接近市區的九龍灣、西九龍、沙田石門等處撥地,供各校的社區學院競投建設校舍,招收大量副學士和高等文憑學生。這些學校也在積極籌備升為私立大學。這些學校在教學質量上受教育局規管,但收生政策比較自由靈活。若果要大量招收外地學生,也存在上述的校園和住宿問題。香港地小人多,這些在亞洲排名前列的大學,和北京、上海、廣州的大學城校園相比,真是天差地別。上海和廣州的大學城,校園空蕩到不知擺啥房子好;香港的大學裡,多一張椅子,多一本書都不知該放哪。
香港的大學應該向周邊挖掘面積。深水步、長沙灣、新蒲崗都有大量丟空廠房,唐樓要改造,公屋區殘破老化。這些地方離開市區的幾所大學不遠,如果能夠適當改變用途,活化利用,將部分教學樓、學院和學生宿舍插入其中,既解決了大學的問題,也給那些老區增加了青春活力。美國的薩凡那設計學院在深水步開分院,一定會將那塊區域帶活起來。正在擬議中的落馬洲河套地區,後海灣也都是開辦分校學院的地方。英國諾丁漢大學把分校開到了馬來西亞和中國寧波,香港的大學紛紛在深圳、蘇州、上海、合肥設立研究和教學的基地。以香港為中心,向外拓展,將大有可為。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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