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圖片
文:武俠 圖:亞洲電視提供
如果我們相信收視率,那麼,也該相信最高從未超逾十點收視的《亞洲星光大道》,應該很少很少觀眾。但現實告訴我們,這個節目不但觀眾多,而且造成一股聲勢,這股聲勢甚至把數倍收視於《亞洲星光大道》的《超級巨聲》給壓下。
於是熱爆網絡的名字,有亢帥克,有羅力威等,《亞洲星光大道》的參賽者們,繞開收視率的詛咒,正踏上「星光大道」。
不同的歌迷,為他們成立國際歌迷會,在網民的造星行動下,奇蹟可以如此發生。
「我算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如果可以在台上自彈自唱我的歌時,我會安心一點。」羅力威說。訪問在亞視二樓的Lobby進行,幾張梳化椅,窗外是漸漸暗淡下去的天色。Lobby有很多人來來往往,那時剛好是下班時段,腳步聲此起彼落。
羅力威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被影響。我們從錄影廠走到搭電梯,再走到Lobby,沒有談話的時候,他便輕輕地哼歌,他可以不受外界影響,享受自己的世界:「我的自信,是建立在自己的音樂上。」
在《亞洲星光大道》比賽中,他曾經獻唱《現實不重要》;坐在失敗區時,參賽者之一的戴畹旂曾唱著他創作的《謝謝你》順利晉級;在總決賽那晚,他最後憑自創歌《尋找的是你》挽回敗局,贏得冠軍寶座。
但他的音樂,曾經在一年前寄給唱片公司,被退回。
「說我的音樂不夠商業化,不太適合。」被退回的歌,包括現時網上熱播的《現實不重要》。
「但這是無傷大雅的,我也沒有受到打擊。當時send歌過去,也沒有說要做歌手你們簽我吧,唱片公司也不知我是想賣歌給他們還是怎樣。反正,放開點去做自己的音樂。」
自己的世界
訪問中他把「自己的音樂」掛在嘴邊,這是他自豪,也是產生自信的東西。《亞洲星光大道謝師宴》上,他唱《謝謝你》,把曾寶儀弄哭了;今年母親節,他寫了首《媽媽》送給母親——他媽媽名為Ada,爸爸便替他改名為Adason,意指Ada的兒子。
「但是比賽到現在,我還未碰過音樂。」比賽得獎,接受訪問,參加各種活動,唱歌,「我還沒有機會回到我的工作室去,沒有把自己放在創作的環境中,沒有去彈我那部琴,我很懷念那部琴。」
一年多前,羅力威和朋友合資弄了間小小的工作室,「沒甚麼器材,就是一部Digital Piano,一部電腦。」
「創作是需要找個地方安靜下來的……因為決定了自己的路向,於是有這個地方……我要對家人負責任,就是要認清自己的路,努力地走。」
有報道指羅力威是個宅男,看樣子也是。他常常躲在工作室裡,很少與家人溝通,斷斷續續當過售貨員,「但完全失敗。」23歲,雙子座,以前是玩運動的,理論上應該很外向。
「我在新西蘭時,也是很外向的。」2005年回到香港,生活上的不習慣,可以交心的朋友很少,亦很難找到一份自己做得開心的工。「可能想逃避,想脫離現實,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便算。」
他的世界是音樂。從小學琴,也聽流行曲。「Every Little Thing、X Japan、鰂本龍一。近期的是王力宏、周杰倫——無可否認的——和陶吉吉。」節奏美麗的音樂,他都喜歡。
他慣了所有事情都自己做決定,父母對於他的一切,不是太清楚。「感覺自己像是在這個家庭的外面。」無法融入家庭樂之中。「正常來說,該是上學或上班,但我既不上學亦不上班,家人不知道你在做甚麼,自然會擔心。」
《媽媽》的最後一句歌詞是「我會努力成為你驕傲」,「現時還未做到,但我希望他們看得到、看得清我的成績,也希望他們在相信我的時候,明白我做的事情,這樣就不用擔心。」
這是個血腥的世界
希望家人不用擔心,但他目前的路,卻也感到徬徨。得到冠軍後,第一單見報的新聞是對記者黑面,雖然有目擊者出來替他澄清,但娛樂圈的威力,或多或少可以見識得到。
「我希望自己不是一個單純的娛樂圈角色,我的性格亦不適合,有很多東西不懂,也可能有很多人不喜歡我,但我知道音樂就是要相信自己,不要放棄,這驅使我可以繼續下去,我不想辜負喜歡我的人。」
但負面新聞即是負面新聞,「這些……希望自己視而不見——通常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但我已經有這種覺悟。」
已有心理準備去面對這血腥的世界?
「有心理準備是不足夠的。」羅力威說。他可以很肯定地說,他要走的路是怎樣的;他會說他一定會出碟。但要再具體點,便不是一己之力可以控制。
「無時間表,因為現在的情況很混亂,我正面臨一個很大的困境,有很多東西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控制——就算我無法控制,也希望大家喜歡我的音樂。」
他希望他的音樂能夠陪伴樂迷渡過各種的情況,「開心的時候可以一起開心,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一起分享。」
羅力威在比賽中曾經多次唱自己的作品,他的音樂曾經給予他力量,他也希望可以帶給歌迷同樣的力量。
但創作是一回事,路怎樣走是另一回事。
「現在我很confuse。」很久沒有回工作室,沒有彈自己那部琴只是一個現實的表徵。「所謂的困境,是指現在站在一道門前,但我沒有鎖匙打開門,有很多人看著我,但沒有人會過來問我發生甚麼事,沒有人會幫我,我也不知道在門的後邊是甚麼,但我只有這條路(可以走)。」
據說,有唱片公司向他招手,有來自台灣的,有本地的。「選擇唱片公司有很多東西要考慮……這只是其中一個難關,但選擇權未必在我身上。」
如何推開那道門
我們說起蕭敬騰,記者喜歡蕭敬騰的歌,但超級討厭他臉上的粉搽得很厚很白,被公司塑造成偶像的樣子。「形象會是一個顧慮。我希望以自己最真的方式呈現給大家……之前有很多東西我放不開,有很多事情我不懂得去拒絕,但是做了之後卻會令自己不開心……雖然不方便去講是甚麼事情,但是我希望自己的路可以自己去走,希望大家可以互相扶持,加油合作。」
他口中的大家,是一起笑一起哭,在舞台上既是對手亦是戰友的參賽者。「我很想寫一首歌給亢帥克——我很喜歡他的歌聲,現在他也很煩惱。」
羅力威自己的煩惱,或者還包括如何推開那道門。
「推開那道門的主動權在我手上,我要去想是該踢開那道門,還是該靜悄悄地進去?……Sorry,我希望那主動權是在我的手上,而那個形式,會不會是裡面的世界很恐怖地打開門讓我進去?我希望有一個適當的時機,由我親手開門……這個問題的重點是關於我可不可以控制自己的將來或者專輯的自由度,你說包裝,這也是可以影響一個人的音樂,當被人掌握時,情況會不一樣。」
但現實世界中,不論你站在甚麼位置,或多或少都會被掌握。「於是你自己要逃離這個現實,去聽多點正面的東西。」
「我不怕推開那道門,一個朋友說,去吧,不用怕,我們和你在一起;十個這樣對你說,一百個這樣說,所以,我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