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豐金融集團研究部主管、證監會持牌人士涂國彬
美國總統奧巴馬發表首份國情咨文,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尤其是美國人,他說中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業是頭號重點。的確,上任一年,美國失業率仍然在10%以上,對於一個如此龐大的經濟體系,絕對是很沉重的一個包袱,其他什麼東西都不好說,搞定這個難題,其他的倒可以少拿一點分數,而選民也就不太計較了。
小布什失敗經驗可借鏡
反過來說,正因為沒有辦法解決這個真正問題,唯有退而求其次,搞些別的動作出來,轉移大家視線。最佳的選擇莫過於找些熱門的憤恨對象,小布什年代藉「九一一」之後的氣氛,拿反恐作為道具,奧巴馬則以金融海嘯後人們對金融界的不滿,就拿華爾街大行出氣開刀。問題是,愈強調這些,真正的事愈沒法子做好。小布什的失敗經驗是好例子。
事實上,奧巴馬開出太多的支票,承諾太多,但根本難以實現。上任以來沒法做到的,人所共知,不必多提。
反而是最新在國情咨文提及的,倒可以一談。例如,要搞好醫療改革,這個可能引來加稅的計劃,納稅人的反對不會少,至於是否真的可以收效,則難以預料。但既然當日願意以此來賭一局,以能否連任作為押注,現在沒可能隨便反口了。
至於其他講求理想,但亦要用錢的,包括清潔能源、教育、國防等。以上幾項都可以花上大量公帑,問題是,以美國經歷金融海嘯後元氣大傷,拯救危機動用了極度寬鬆的貨幣政策,稍後還可以怎樣支付?若繼續舉債,債息必大升,本金加利息的雪球愈滾愈大,更無把握解決了。
正因如此,他特別提到目前當地政界太受各方說客影響,希望嚴控這些人對參選人的捐獻。目的很明顯,就是盡量為推行各種新政掃清既得利益集團的阻礙。
利益集團「破壞力」難估量
然而,這亦是可能最敗筆的地方,與其打擊華爾街同出一轍。中國人的智慧說,水清無魚,如此龐大關連眾多人利益的議會,豈是真的可以完全禁絕游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從某些方面去管,壓力就會透過另一些角度鑽出來,如果要全部氣孔都封殺,則把整個運作正常的機制也封殺了。無論如何,應在某些位置預留退路或下台階,否則既得利益集團被逼得急了,潛在的破壞力量可以很大。那時候,便什麼新政也推不了。
近日有傳華爾街大行不滿奧巴馬的提議,報復式拋售股份,就是要恐嚇華府,資產價格泡沫爆起來,當日救市的成果將可能毀於一旦,希望當局不要做得太絕。當然,這些傳聞無從考證,但箇中道理倒是不難理解的。連一丁點生存空間也不留給華爾街大行,例如趕盡殺絕的要禁止進行非代客的對沖基金或私募基金活動,坐盤交易帶來的巨利可看而不可得,試問這些慣了在政商界享盡方便的人,怎可能就範?
沒有不同利益團體的配合,連原有的運作也難順利,不要說新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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