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 天
部分港人以為,通過直選,或者搞什麼「公投」,就能實現真正的民主,便能天下太平。然而,民主不是萬能的,在日益複雜的現代社會,為了有效地發揮民主的職能,唯有對民主有所限制和節制,並讓國家行政力量進行必要的指導、干預,這是實施美好民主的前提和基礎。沒有制約的民主不僅會造成對財產所有權和其他權利的威脅,更會打開暴民政治、混亂和煽動的閘門,危及社會的基礎。
近日,中文大學有關社會和諧的民意調查引起社會關注,幾份本港大報不僅以頭版頭條予以報道,還發表了專題評論,有大報更以「社會和諧穩定響警號」為標題,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市民較為一致的看法,是把這種結果歸咎於本港社會深層次矛盾凸現的表現。但是,我們更應該看到,這也是香港選舉政治的必然結果。這種社會深層次的矛盾,不僅在短期內難以解決,而且必然會隨着民主氛圍的深入與濃厚,更形成千絲萬縷的凝結、交錯甚至惡化的趨勢。
民主無法解決社會不公
筆者並非有意作危言聳聽,事實上,香港社會深層次矛盾的形成和演化,基本上和政治上的民主化分不開。港人在某些西方政客的蒙騙下,總以為民主是當今最好的政治制度,甚致被吹噓為普世價值。很多港人不明白,恰恰是作為西方價值體系中的公平、公義、自由等,一直以來都與民主之間存在着固有的、無法調和的深刻矛盾。
資本主義本質崇尚優勝劣敗,要保障作為西方社會最高理想的自由、包括保障每個人的言論、參政自由,擁有財產自由,這些都可能由於人們天賦和出身的差別而導致不公平,這種不平等包括人們經濟地位等不同方面。如果要做到面面俱到,大力推行平等主義和廣泛的直選民主,讓政治舞台無限擴大,讓更多的普通公民獲取政治權利,乃至直接干預社會事務的方方面面,也就是所謂最大限度的公平公義,必然導致窮人與富人、公民與政府、既得利益者與利益缺失者之間形形色色的尖銳衝突。這一點上,美國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曾有過深刻的教訓,當時聲勢浩大的民主運動和反戰、爭民權、反種族歧視和女權運動風起雲湧,席捲整個美國,在民主的旗號下,社會矛盾異常尖銳,黑人和平民利益集團的參與,不僅未能解決社會紛爭,反而導致更多的挫折,政府成了一個角鬥場,達成每項協議和辦成一件事情,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更大的代價。美式民主經受了一次嚴峻考驗,而迫使他們不得不動用國家力量來加以限制和解決。
要如何做到既有廣泛的民主及公平、公義,又能保障私有制度和個人自由、經濟地位,事實是今天西方各民主政制大國都沒有解決的難題。縱觀西方社會,至今依然會有一些階層,一部分弱勢社群的利益與訴求,得不到重視與解決。所謂民主,所謂政治,始終是金錢、是資本決定一切。這是西方民主政制的弊端和死穴。
有序的民主才能締造和諧的社會
部分港人以為,通過直選,或者搞什麼挾民意之名而行「公投」,就能實現真正的民主,便能天下太平,通過民主力量、全民參與去干預,便可實現「照顧社會低下層」,縮小財富和權力等方面的差距,實現所有社會成員最大的公平、公義,殊不知這其實是不了解所造成的天大誤會。須知香港貧富懸殊等問題,原因源自不同方面,過度的民主不僅不能解決香港深層次的矛盾,只會適得其反。民主不是萬能的,在日益複雜的現代社會,為了有效地發揮民主的職能,唯有對民主有所限制和節制,並讓行政力量進行必要的指導、干預,這是實施美好民主的前提和基礎。沒有制約的民主不僅會造成對財產所有權和其他權利的威脅,以致打開暴民政治、混亂和煽動的閘門,危及資本主義的社會基礎及私有制的基本價值。
事實上,西方各老牌民主政制國家都能深刻認識這一點。兩個世紀以來,他們始終把政治秩序而不是政治民主作為國家管治的首要任務及一貫措施,當政治秩序與民主發生衝突時,寧可對民主作出限制。堅持國家行政與民主政制相互牽制、相互促進,形成從不同側面撐持西方民主社會的兩大支柱,使西方社會能夠在自由民主與國家干預,在自由、平等與民主之間的矛盾對立中,維持大致上的動態平衡。
缺乏民主傳統的香港,要搞民主,不是更應依基本法循序漸進的原則,對民主有所限制,堅持有所為、有所不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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