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基舜
江上來的幾條船,正是「浪裡白條」張順、「船火兒」張橫、「混江龍」李俊,分別引著穆弘、穆春、薛永、李立、童威、童猛及一眾壯漢、莊客、賣鹽火家(伙記),各執槍棒而來。宋江見了,連忙招手,叫道:「兄弟救我。」
卻原來張順得知宋江吃了官司囚在牢城,戴宗亦收監,也沒有李逵音訊,便糾合眾人,準備殺入江州城,救出宋江與戴宗,正好在江邊遇上。
宋江引見各人,稱晁蓋為「晁蓋哥哥」。一眾晁蓋梁山泊好漢十七人、張順等九人,加上宋江、戴宗、李逵,合共二十九人,往江邊的白龍廟聚義。
眾人在白龍廟言歡之際,有小嘍囉入報,江州城軍馬,前面是帶甲馬軍,後隨是擎槍兵將,旗旛蔽日,刀劍如林,浩浩蕩蕩出城追來。
李逵聽了,大吼一聲「殺將去」,提了雙斧,首先衝出。晁蓋亦叫道:「一不做,二不休,眾好漢相助晁某,直殺盡江州軍馬,方才回梁山泊去。」
梁山泊下山劫法場的十七位好漢中,只有「小李廣」花榮是軍官,有行軍打仗實戰經驗,其餘各人,多是單打獨鬥的拚命漢子而已。
眾好漢連同張順、張橫、李俊帶來的壯漢、莊客、賣鹽火家(伙記),亦只一百五十人左右,面對五七千江州人馬,實力懸殊,便先由劉唐、朱貴護送受刑傷的宋江、戴宗上船,李俊、張順及阮氏三雄整頓船隻,隨時起錨。
但說李逵提著雙斧,赤條條砍入江州人馬陣中,花榮不愧是一位有行軍打仗實戰經驗的軍官,只見他「颼」的一箭,把領頭最勇的一個馬軍射落馬,江州人馬登時秩序大亂。
宋太祖鑑於唐代節度使權力太大,導致「安史之亂」,乃杯酒釋兵權,把驍勇善戰的「禁軍」集中在京師,由自己掌管,至於地方官兵,盡是些酒囊飯袋,烏合之眾。惟一利生一弊長,地方官軍庸碌,形成後來金兵來犯,擄徽宗、欽宗為臣虜,史稱「靖康之恥」。
且說花榮射落領頭的一個馬軍後,其他馬軍喫了一驚,回身各自逃命,這麼一來,把身後的步軍撞得東歪西倒,衝倒一半,秩序大亂。
眾好漢得勢不饒人,一齊衝殺,殺得那官軍「屍橫野爛,血染江紅」,一直殺到江州城下。城樓官軍慌忙把檑木炮石打將下來,阻止梁山泊好漢攻城。官軍逃返城內,緊閉城門,好幾日不敢出來。
且說眾好漢救了宋江、戴宗,殺退江州官兵後,分別乘坐三艘大船,沿江而行,正好順風,拽起風帆,投奔穆家莊。穆太公親自出迎,安頓眾住宿。
當日,穆弘命莊客宰了一頭黃牛,殺了十數隻豬羊雞鵝魚鴨,珍餚異饌,排下筵席,款待眾人。
中國不慣食牛。牛分水牛與黃牛,水牛耕田,農人不會宰食,黃牛則飼養作宰食之用。(一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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