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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獲法國康城電影節最佳導演獎的美國影片《Drive》(又譯《極速罪駕》)的故事非常簡單,在公路追擊、血腥暴力、城市邊緣人、黑幫混戰等另類元素的包裹下,內核其實是英雄救美。不過,如果以為這部片子靠的是特技爆炸血肉橫飛,那也太小看康城評審的眼光。三流導演會在暴力場景中迷失,但該片導演Nicolas Winding Refn告訴你,藝術是暴力的表現形式,看看那些童話故事就知道。 ■文:香港文匯報副刊記者 梁小島
說老實話,記者差點也以為《Drive》是法國片,或者因為導演Refn的丹麥國籍而成為丹麥電影。講述殺手溫柔的故事早就被拍爛,而讓每位導演區別彼此的,想想,其實是他們創作的視覺符號:衣著、樣貌、聲音或者音樂。這方面香港導演的代表是吳宇森,飛鴿、墨鏡和長風衣,周潤發如此,連後來的Nicolas Cage出演《Face Off》(《變臉》)也是如此。殺手本身的個性和模樣也很重要,並非光靠一個帥字就能解決問題,儘管出演《Drive》男一號的Ryan Gosling (出演《The Notebook》)是白淨小生。
一位白天做荷里活片場的駕車替身,夜間則參與黑道交易,開車協助打劫行動者逃離案發現場,卻因愛上鄰家婦人而不惜生命拯救她的丈夫……Gosling塑造的男主角人物形象沉默寡言,對白簡潔,人物的情緒變化通過影片的音樂傳達出來,婁燁的代表作《蘇州河》裡賈宏聲飾演的男罪犯與此相似,但Gosling更純粹,連畫外音都沒有。
《Drive》的導演Refn本身以拍暴力cult片出道,並曾拿下各種國際獨立電影節及國際藝術電影節的獎項,儘管年輕時在紐約進修戲劇,後來拍片則多以丹麥為背景取材。邊緣題材、贏得國際影展,這樣一條成長之路,我們不會陌生:內地的一批獨立導演們被紛紛貼上「為邊緣群體發聲」的標籤,不論是有意無意,卻成為日後前進的絆腳石。電影和申訴,這是一種使命的錯位。另一個結論是,銀幕上的暴力呈現需要有電影上的美學積累,而非粗糙的、任性的去打破暴力那最後的底線。導演Refn亦如是,他曾在一次訪問中承認,此片乃向70年代cult片智利導演Alejandro Jodorrovsky以及他的存在主義致敬。
《Drive》的80年代歐陸電子音樂也是令全片生輝的亮點,據說是導演坐在Rosling車內聽到電子音樂得到的靈感,而影片的幾位配角更不得怠慢,比如本身又導又演的Albert Brooks、女星Carey Mulligan等。這也是保證cult片不會流於爛片的原因。
在郵件訪問導演的時候,其實很想就暴力問題與他探討一番,可惜導演回覆得寥寥。但那個關於暴力與童話之間的微妙聯繫的故事,他說了上百遍:童話故事既簡單又複雜,王子或騎士的對話總是不多,而他們要從壞人手中拯救的女人又總是純潔無瑕又傾國傾城。王子的情緒表現在他們的行動中,而正是他們難以外露的內心世界造成了他們的力量。「神秘的事物總是充滿能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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