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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語、粵語、英語、法語,甚至瑞典語,這部影片單在語言圖景的勾勒上,陳耀成就以多樣化的手法臨摹晚清之於民國的中國歷史——國語中的大中華情懷,粵語中的嶺南風氣之先、英語中的西學東漸、法語中的深厚學養、瑞典語中的大同夢境。晚清是千年未有的大變局,當中國人處於家國天下的十字路口時,順流逆流的自我評價將影響一生。
先知的孤獨,在於遠離時代——並非脫離現實,而是走得太快太遠;空想的浪漫,在於塑造尊嚴——並非漫無邊際,而是對他人太過苛責。先知加上空想,就會成為異端。康有為固然是永遠的「異端」。在清廷的眼中,是亂臣賊子;在革命黨的眼中,是清廷的走狗;在講求禮教立國的傳統士大夫眼中,康氏在《大同書》中主張「男女戀愛自由、毋需結婚、一年後續約」的觀念是大逆不道;直至今日,在主流社會的立場中,他對同性戀的寬容亦令人難以接受。影片在講述他的這些經歷與思想時,情感時而戲謔、時而悲慨,也恰似康有為個人的一生際遇與中國歷史的「強人所難」。
在影片《大同》中,康有為與革命黨並非傳統理解上的勢不兩立,對新生的共和國也並非完全排斥——懸掛五色旗,證明他對未來的中國抱有期待。民國肇建,回到中國的他受到空前的熱烈歡迎。但對理想的堅守,令他未能進入主流的政治舞台,對一切現實積弊的抨擊幾乎無不與自己對中國的構想相結合,以至釀成了他一生最不該為而為之的彌天大錯——支持張勛復辟。武將是奪權與愚忠,文臣則有著人道主義的信仰。復辟失敗再遭通緝,康氏再度流亡,去往瑞典,悔之晚矣。然其對故土的眷戀始終未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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