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曄
我要去的地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紅海灘,單憑這名字就足以讓人嚮往。紅海灘因為沙灘成片生長著一種紅色植物,遠望去,沙灘一派紅色,因而得名。
到達紅海灘時正值退大潮,於是那旺盛的紅色愈發顯得恣意起來,而漁船則安然地泊在海岸。
我漫步在海灘,居然看不見海水的任何痕跡。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徹底的退潮。我順著退潮的海灘一直向前走。可無論走多遠,我看見的仍是天地間一片蒼茫,灰濛濛的天宇之下依然是海灘。我很詫異,更執著地朝前走下去。
恍惚間,時空轉換。就在剎那間,我突然固執地相信只要我一直走下去,我就能走回到我的童年。我的童年在遙遠的海裡逐浪,在浪尖蕩漾著。海水已經退得不見蹤影,可是彷彿早已遺忘的舊事卻洶湧而來。久遠的塵封回憶被輕輕喚起,在蒼茫的天際間若隱若現。
當我佇立成為一道風景,融進海灘和灰濛濛的天際時,海鷗接受了我,向我展翅飛來。而我完全沉浸在童年的幻夢裡。耳畔迴盪著天籟之音把我拉回現實,偶爾鳥兒的呢喃劃過。風兒在傾訴著,我站立的地方曾有千層浪走過,海鷗的身姿就跌蕩在起伏的海浪之上。
我第一次看見海水退潮退得這般徹底,不留絲毫的痕跡,彷彿一下子海水蒸發了一般,就連蝦蟹也沒了蹤影,只有海灘上的一個又一個小洞證明牠們曾在這裡安家。
退潮的海灘是那般寧靜,海浪拍灘的聲響彷彿是久遠的從前。鳥兒的低鳴起伏在遙遠的記憶裡,睡夢中的船紋絲不動,只有飄揚的紅旗傾訴著對海水的渴望。
是啊,退潮了。退潮的海水躲到哪裡歇息去了。此時的海灘是那般靜謐,沒有了往日的喧鬧與激情。一望無際的海水彷彿一下子融入了天際,海灘盡頭的天際依舊是灰濛濛的,海水已消失殆盡,只有不語的泊船,只有潮濕的海灘證明海水真的曾經來過。
那一日,我來到海邊,居然沒有看見一滴海水。那一夜我的夢卻是瘋漲的海水,思念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盡情翱翔,追逐著海鷗的羽翼,追逐奔向岸邊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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